《風犬少年的天空》海報

《風犬少年的天空》（以下簡稱《風犬少年》）首播時口碑有些毀譽參半。該劇導演張一白執導的《將愛情進行到底》雖然是大陸第一部青春偶像劇，但他之后執導的《匆匆那年》《從你的全世界路過》多少有些透支了口碑，豆瓣網友對他也相對嚴苛。

公正地說，《風犬少年》的開端是有些“尬”，但隨著人物關系慢慢展開，劇情的可看性也有所提升。

《風犬少年》以2005年的重慶為背景，講述老狗（彭昱暢 飾）、李安然（張婧儀 飾）、馬田（梁靖康 飾）、大力嬌（周依然 飾）、咪咪（張宥浩 飾）、大嘴（郭丞 飾）、劉聞欽（周游 飾）等七個個性各異的高三學生的青蔥歲月。

老狗（彭昱暢 飾）

這其中，老狗、大力嬌、咪咪、大嘴是“大興村四兄弟”，來自同一個市井院壩，從小一起長大，關系很鐵。李安然和馬田是高三時才轉學進來的好學生二人組，很快就跟“四兄弟”打成一片。

“大興村四兄弟”

青春期的少男少女扎堆一塊，感情線也不可避免地亂成一團。李安然喜歡劉聞欽，老狗喜歡李安然，大力嬌喜歡老狗，馬田喜歡著大力嬌……總之，就是一個我愛你、你愛他、他愛她、她愛他的循環。

看著是很常規的設定，《風犬少年》一開始為什么會讓人覺得略“尬”？

跟其他國產青春劇相比，《風犬少年》有著鮮明的氣質。以往的國產青春劇不論是什么路數，最后都會給人一種“我們的青春太緊繃了”的感覺，少了美式或日式青春片的那種癲狂和恣意。《風犬少年》則具備了這一“癲狂”的氣質，“大興村四兄弟”身上有著濃濃的中二感。

開篇第一幕，教導主任在操場上對著師生做演講，咪咪在天臺上大喊大叫，打斷演講，故意唱反調，當眾向心愛的女生表白。而隊伍中，老狗與大力嬌、大嘴當眾玩撲克牌。之后老狗又是向同學“收保護費”，又是考試作弊，又是撕毀同學試卷，又是考試過程中逃出教室……何止不服管教，簡直是無法無天。

師生大會，學生在天臺上唱反調

師生大會，當眾玩牌

但我們都知道，老狗是男一號，哪怕他這些行徑就像是一個不良學生，但《風犬少年》還是要把他“包裝”成一個好人。用什么“包裝”？用的就是中二氣質——他不是個壞學生，他只是荷爾蒙過剩，青春癲狂。

網絡文化辭典《破壁書》這樣定義“中二”：“中二病指的是某種自我意識過剩的精神癥狀，中二是初中二年級的簡稱。雖然自命不凡、狂妄自大等精神癥狀的確多見于青春期的少年，但這個詞其實更強調的是特定的精神狀態，而非特定的年齡段?！?/p>

中二并不總是一個貶義詞，相反，日本許多動漫作品中的主人公都有濃濃的中二氣質，并感染了許多年輕人。因為如果是面對無常的命運、兇惡的敵人或強大的現實規則時，主人公的自命不凡、狂妄自大、不知天高地厚，折射的反倒是青春的熱血、不羈與無畏。

但《風犬少年》一上來，“大興村四兄弟”的中二，更接近于一種討人嫌的中二。簡單地說，就是亂來，亂瘋。他們的青春癲狂指向的不是某種現實規則或某個敵人，更像是缺乏管教的胡作非為，身邊的好學生在為他們的中二買單——他們自個不學習就算了，卻一直在影響別人。

這就導致“大興村四兄弟”的人設不太討喜。就連筆者一向對彭昱暢好感度不差，看著他前兩集的模樣，路人濾鏡都要碎了。

彭昱暢也采用了一種比較無厘頭的演法

好在，第四、五集，當人物關系展開，更多人物內心世界披露后，劇集有煥然一新之感。

這兩集主要從李安然與劉聞欽的關系展開。李安然之所以多次轉學、費盡心思要找到劉聞欽，是因為兩人有過一段美好又純真的感情。但它的殘酷性在于，李安然與劉聞欽之間橫亙著懸殊的階層差距，一個是千金大小姐，一個是社會底層的籃球少年。

他們有兩次約會，那是劉聞欽第一次吃披薩、第一次進高檔自助餐廳，他手足無措、囊中羞澀。為了給心愛的姑娘送一條項鏈，劉聞欽一次又一次地打野球，遍體鱗傷，也耽誤了學校的籃球保送比賽。但他費盡心思送給李安然的項鏈，竟然只是餐廳五等獎的獎品。

劉聞欽第一次到昂貴的自助餐廳無所適從

河里的蝦和海里的蝦不可能在一塊，他們就這樣彼此錯過。劉聞欽還是付出了他的所有：他錯失了唯一的保送機會，他也失去了青春。

李安然與劉聞欽

這兩集真正拍出了青春的單純與執拗、自卑與自尊、無助與遺憾。觀眾這也才窺見了，看似無憂無慮、癲狂中二的少男少女內心中的真與傷。原來中二少年，也如此純情；原來中二少年，也有這樣的真傷心。中二，只是他們的一種自我掩飾和自我保護。當他們認真時總會受到傷害，那么他們就假裝玩世不恭。

青春也難以逾越的階層差距

《風犬少年》有些可惜，因為很多觀眾不一定熬得過前兩集?？梢岳斫饩帉в麚P先抑的策略，但“抑”得太狠了，主人公開篇的人設不太討喜；“揚”得有些姍姍來遲，并且當前閃光人物是劉聞欽，老狗雖以其純情扳回一局，相比之下還是有些黯然。希望后續劇情不讓追下去的觀眾失望。

【上海文藝評論專項基金特約刊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