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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唱新世代》:不看則已,一看入坑
【上海文藝評論專項基金特約刊登】
2017年,《中國有嘻哈》的成功,讓說唱一舉出圈。節(jié)目紅了,盯的人也就多了,2018年,節(jié)目更名為《中國新說唱》。從“嘻哈”到“說唱”,變的不僅僅只是一個名字。8月中旬,《中國新說唱3》推出,熟悉的配方、熟悉的選手,卻是讓人審美疲勞的味道,豆瓣評分跌至4.8分(8873人評價)就是一個反映。
在《中國新說唱3》之前,芒果TV也推出說唱類節(jié)目《說唱聽我的》,形式一般、口碑一般、熱度一般。因此,當B站在《中國新說唱3》播出一周后推出說唱類綜藝《說唱新世代》時,不少觀眾的反應是平淡的:“說唱”還能翻出什么花樣來?

節(jié)目定檔海報。
那還真是有可能。畢竟《說唱新世代》的總導演是做過《極限挑戰(zhàn)》的嚴敏。如今綜藝節(jié)目的大趨勢是“真人秀化”,嚴敏又是玩轉(zhuǎn)真人秀的高手。跟當前正在播出的另一檔嚴敏的綜藝《德云斗笑社》一樣,嚴敏也賦予《說唱新世代》濃濃的“雞條味”,并且《說唱新世代》的形式創(chuàng)新更令人耳目一新。
彈幕上密密麻麻的“習慣了”,是對嚴敏的認可。
雖然是一個說唱競演類綜藝,但《說唱新世代》超出以往我們所看過的各種競演節(jié)目的形式與框架,它將整個競演邏輯游戲化了。一個選手是否淘汰,導師的評判和打分并不起直接的決定性作用,決定選手去留的,是他手中的嗶特幣是否消耗完畢。

嗶特幣規(guī)則。
整檔節(jié)目是構建在“嗶特幣”基礎上的。節(jié)目打造了一個廢棄工廠外形的說唱基地,錄制節(jié)目期間,選手們吃喝拉撒睡寫歌比賽都在基地里完成。嗶特幣是選手們在基地生存的虛擬貨幣。

說唱基地。
選手們事先會獲得一定數(shù)量的嗶特幣,每在基地生存一天都會消耗一個嗶特幣。但選手們獲得以及消耗嗶特幣,最主要的途徑還是比賽:導師可能會給優(yōu)秀的選手嗶特幣獎勵,而如果選手在battle中輸了,也將流失事先作為賭注的嗶特幣。當一個選手的嗶特幣耗盡,就是他被淘汰之時。
嗶特幣的多寡也決定了選手的階層,就像現(xiàn)實生活中金錢也決定著階層。說唱基地分為四環(huán)(四個街區(qū)),每一個街區(qū)衣食住行的條件都不相同,隨著環(huán)數(shù)的增加,生存條件是一環(huán)不如一環(huán)。比如一環(huán)是豪華套房、獨享客廳,二環(huán)是2人間,三環(huán)是8人通鋪,四環(huán)是18人的膠囊房。

四個街區(qū)的生存條件各不相同。
嗶特幣也具備金錢的流通屬性,嗶特幣可以用來買beat、錄歌、換街區(qū)等等。
由嗶特幣搭建起節(jié)目的體系,讓《說唱新世代》在說唱之前,本身就像是一個微型社會。因為生存資源有限,這一體系又帶有物競天擇、適者生存的殘酷屬性,節(jié)目很像那種荒野生存的真人秀。能夠笑到最后的,不僅僅是優(yōu)秀的,也需要有強大的謀生本領和博弈能力。
嗶特幣也是最好的催化劑,重新激活原本有些常態(tài)化的PK模式。無論是一開始的Cypher挑戰(zhàn)(麥克風接力),還是之后火花四射的車輪戰(zhàn)PK,在說唱比賽中都曾出現(xiàn)。但嗶特幣讓比賽更具游戲感和刺激性,比如車輪戰(zhàn)是以嗶特幣為賭注的,賭得大,贏的話就贏得多,輸?shù)脑捯部赡茌數(shù)酶鼞K。
《說唱新世代》的真人秀部分,除了擁有一個五星的絕佳創(chuàng)意外,真人的秀也頗為精彩。坦白地講,在這幾年說唱節(jié)目扎堆的情形下,觀眾是很擔憂優(yōu)秀選手竭澤而漁的。相較于《中國新說唱》從500人中優(yōu)中選優(yōu)的“陣仗”,《說唱新世代》的海選規(guī)模肯定比不上,節(jié)目直接略過這一過程,最終只有40名選手入駐說唱基地,年齡主要在20-25之間,多是籍籍無名的新人。
但《說唱新世代》能夠讓觀眾記住他們。除了選手們超出預期的音樂才華外,這與嚴敏做真人秀時的一個方法論“無為而治”密切相關,嚴敏幾乎不怎么干涉導師和選手的行為,讓他們盡可能地去“keep real”。選手不想?yún)⒓覥ypher挑戰(zhàn)由他去,黃子韜發(fā)火罷錄由他去,黃子韜與選手打賭豪擲千金一下子輸?shù)粢淮箜硢籼貛庞伤ィx手們在基地里各種“幺蛾子”也由他去……不僅帶來了許多意料之外的綜藝效果,選手的真實個性也一覽無余。
黃子韜生氣扔話筒“罷錄”。
當然,《說唱新世代》的真人秀做得再好,它的核心仍然是說唱。說唱做好了,真人秀部分的優(yōu)秀就能相映成趣、錦上添花,否則就是形式大于實質(zhì),支棱不起來。
節(jié)目里的新世代讓觀眾刮目相看。從純粹的說唱技巧上,他們與一些成熟老到的說唱選手相比仍有差距。但他們的說唱有兩個相當寶貴的品質(zhì)。一個就是節(jié)目標語說的,“萬物皆可說唱”,我口唱我心,把與生活相關的萬物都寫到說唱里,“來于生活,高于生活”。生番的《而立》唱出中年人的責任,江奈生的《奧利奧少年》說著年輕人作為“夾心層”的無奈,懶惰的《K.M.N》講述自身奮斗,Rosedoggie的《叫爸爸》寫出社畜心聲,TangoZ的《Love Paradise》勾起的何止是聽眾對杭州的向往……均真實、真切、真誠。

生番演唱《而立》。
另外一個是,在相對寬松的節(jié)目氛圍里,他們重拾說唱傷時感事、針砭時弊的傳統(tǒng),他們在說唱里談論社會議題,體現(xiàn)出新世代獨立思考的能力,以及一定的社會參與意識和社會責任感。于貞的《她和她和她》,以她的幾個女性朋友的經(jīng)歷唱出了女性的艱難與奮斗,“想那么多干嘛,你別聽誰的話,你已經(jīng)很棒啦”,來自女性的鼓勵溫暖又堅定;圣代的《雨夜驚魂》,以出色的氛圍營造和充滿張力的肢體表演,詮釋了校園暴力從被害者到施害者的驚悚轉(zhuǎn)變;subs所演唱的《畫》有著一個相當杰出的文本,想畫在紙上的都是現(xiàn)實所匱乏的,“畫外是現(xiàn)實的擁抱,畫紙是逃避的通道”……
于貞的《她和她和她》。
《雨夜驚魂》講校園暴力主題。
總的來看,《說唱新世代》是一檔很適合出圈的節(jié)目。對于熱愛說唱的觀眾,選手們的才華、節(jié)目的音樂性都不會讓人失望;對于喜歡看熱鬧的外行觀眾,建立在嗶特幣基礎上的淘汰體系,也能讓你感受到“大逃殺”般的驚險刺激。

希望節(jié)目順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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