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創 小左 視覺志

圖片來源：網絡

作者｜小左

上山的路上，耍猴人圈養的小猴子突然接近一個小和尚。

路人紛紛駐足觀看，被這番景象逗樂。

誰知道小猴子突然伸手，摸了摸小和尚手腕上的銀鐲子。

小猴子甚至略帶同情地望了一眼小和尚，又伸手抓了抓自己脖子上束著的鎖鏈，好像在說：

「你也被囚禁了嗎？我懂的。這很痛苦，你看我脖子上的鏈條，和你手上的一樣，」

它不會懂：小朋友手上的是祝福，而它脖子上的是枷鎖。

旁邊的路人在笑，有人說它紅了。

但看到這一幕，我們卻只感到悲傷——

被用作動物表演的小猴子，可能一輩子都會被繩索束縛，在表演中死去。

它的一生，只是被人類馴服，作為賺錢的工具存在。

有人說，“動物表演十分精彩、有趣，而動物能被訓練也是因為它們本身就具備這樣的“天賦”，這只是人與動物的各取所需。”

“它們會成為明星，得到歡呼和榮譽，你怎么知道它們不開心？”

這不過是人類的自欺欺人罷了。

「01 」

你知道嗎，這只看起來極通人性的猴子，可以做出精彩表演的猴子，不是天生如此。

要將猴子這種極其聰明的動物馴化到能完成馬戲表演，往往需要一些嚴苛的手段。

一般尋猴師通常會采用食物誘導的方法。

但是，為了讓猴子對食物更加渴求，最先要做的是：「餓」。

“只有完成訓練才能得到獎勵。”

“只有按照人類說的才能不被餓死。”

于是，出于活下去的本能，它們開始第一次被馴服。

這當然遠遠不夠，它們會被要求完成更高難度的動作。

比如踩高蹺。

想一下，就算是自詡高智商動物的人類，有多少人會踩高蹺這項技能？

人類不見得會，卻要求動物掌握。

動物所謂的學習當然不是靠理解，更多是用恐懼和誘惑培養成的本能。

訓練員說，猴子踩高蹺，就是讓它完全放棄四肢爬行的自然行走方式。

猴子一般是這樣行走的

??

為了改變猴子的天性，訓練員會將猴子強行放在高蹺上，用鞭子或者拴在它們脖子上的繩子，迫使猴子行走。

開始跌倒，摔下來都是常事。

怕疼？不學？訓練員有的是辦法懲治這些小猴子。

他會把它們懸掛在樹樁上，害怕，饑餓，疲憊，慘叫之后，猴子就懂了。

不肯做，反抗，就會被打。

疼多了，就怕了，慢慢就“學會”了。

完成了表演是否就能獲得“寵愛”呢？

事實上，即使是熟練掌握雜技技巧后，它們的生存環境依舊很差。

猴子除了被迫表演，大部分的時間都是被單獨囚禁在移動拖車和生銹、骯臟不堪的籠子里，甚至腳下都踩不到堅實的平面。

他們被迫坐在籠中的鐵條上保持平衡，幾乎無處活動。他們被戴上拴有鐵鏈的脖圈，鐵鏈另一端固定在鐵籠上。

他們只能在這一個狹小的空間內進食、飲水、睡眠、排泄，別無選擇。

多數用于表演的猴子都有或多或少的疾病：患病、失禁、自殘，這些痛苦將陪伴它們的余生。

「02 」

為了教會同樣是四肢行走的黑熊站立，玩平衡板，一些馬戲團的馴獸師也會無所不用其極。

印象中，黑熊是一種強悍、具有殺傷性的動物。

但是用于動物表演的黑熊，看起來則大多體型瘦小，看起來毫無殺傷力。

這種情況，并不是黑熊長時間與人相處，被人感化，而是一次次虐打出來的乖順。

一般用作馬戲表演的熊，會選擇黑熊的幼崽。

在它們年紀還小時，就拔掉它們鋒利的爪子，開始強迫它們接受訓練。

為了讓四肢行走的動物習慣站立，訓練員會在黑熊的脖子上拴一條鐵鏈，鐵鏈的另一頭綁在高處。

一旦黑熊想要俯下身，就會被勒住脖子，一次次感受窒息。

害怕被殺死的黑熊寶寶，就這樣學會了直立。

這種違背天性的直立行走會給熊寶寶造成永久性關節損傷，甚至壞死造成癱瘓；它們年幼時身體就出問題，代表一生都會被苦痛折磨。

當然，這還遠遠不夠。

跳山羊，跨越障礙，踩平衡板，這些都是黑熊寶寶必須學會的技能。

但是學會，對這些熊寶寶來說談何容易。

黑熊寶寶曾經試圖反抗，但是等待它的是被拉緊脖子上的鐵鏈在地上拖拽，被訓練師手中的鞭子一次次鞭打。

后來，它們再也不反抗了，即使是在沒有麻藥的情況下，被用鐵環穿過鼻子。

一陣哀鳴之后，它們也只是沉默地注視著自己的“主人”。

即使它們學會了全部技能，每天完美完成表演，也是沒有“工資”可領，生存環境依舊惡略。

小小的籠子就是它們全部的天地，它們甚至不知道野外的森林里有怎樣廣闊的天地。

籠子，訓練場，訓練師，觀眾，挨打，忍受饑餓，疼痛，這組成了它們全部的人生。

如果健康，它們尚且能夠茍活，因為對人類有利用價值。

但一旦生病，就生不如死。

一名獸醫曾去看望一只表演打拳擊的黑熊。

「長期站立，股骨頭壞死，終身殘疾。」

「其實可以手術的，但是馬戲團覺得手術費比熊還值錢，拒絕了。」

「如果是年紀輕一些，可能賣給熊膽廠，產熊膽。這頭熊年齡比較大了，賣不出去。馬戲團只能養著。因為飼料貴，馬戲團給它吃的非常少，也很差。我見到它的時候，已經瘦骨嶙峋了。」

人類正在制造著另一個族群的悲劇，我們卻還一無所覺，笑著鼓掌。

「03 」

某泰國馬戲團大象表演時，突然失足墜落，摔向觀眾席。

所幸有驚無險，無人受傷。表演繼續。

某馬戲團表演的黑熊突然失控，撲向訓導員。

這次，人類依舊幸運，黑熊佩戴了口罩，訓導員平安無事。

黑熊將受到懲戒，但考慮到培養不易，它還會繼續表演。

直到一個動物悲劇，制造另一個關于人類的悲劇，人類才會短暫地反思。

1983年，年僅兩歲的Tilikum被人類抓到，賣到了加拿大一個海洋公園。

從此開始被訓練，被要求表演。

長期的關押和高強度表演，還是讓他的身體不再健康。

在1991年的某天，他將訓練員拽入水中。

被囚禁的30多年中，Tilikum殺死了3個人。

人類眼中，失控的Tilikum是自然界的殘忍兇手，殊不知自己才是真正的罪魁禍首。

是人類，親自逼瘋了虎鯨Tilikum，培養了一個殺手——

虎鯨原本可以活到100歲。但是被圈養的虎鯨很少能活過13歲。

而一個30平方的蓄水池，對于虎鯨來說就是坐牢。試想一下，將你困在一個暗無天日的30平房間，一輩子不能出門，是不是會被逼瘋？

為了讓虎鯨聽話，不斷的表演，訓練員還強行給他們注射鎮靜劑、避孕藥等藥品……

這一切的一切，逼瘋了虎鯨，促使它成為了殺人犯。

而三個人類的死亡，終于讓人類開始警覺：是否自由更適合虎鯨。

但顯然，教訓還遠遠不夠。

我們總是心存僥幸，為自己找借口，我聽過很多次這樣的辯解：

“可能動物們在馬戲團生活很幸福，不用擔心餓著，不用擔心被捕殺，生病還有專門的獸醫……”

“它們甚至可以成為明星。”

這樣的辯解似乎在說，子非魚安知魚之樂？

「04」

事實上，這只是人類幻想的美好生活。

確實，馬戲團的全盛時期，制造過許多動物明星，它們很是受人追捧。

但是，這些“明星”的消失，卻無人關心。

馬戲團一只孟加拉虎因為為人類表演跳火圈，眼角膜被燒壞，失明。

皮膚大面積燒傷。

等待它的不是醫治，是毫不猶豫地遺棄。它被馬戲團快速變賣，不知最終去向何方，但顯然，活下去的可能為0。

每一只猛獸，都逃不過被拔牙的命運。

一般馴獸師會在動物小時候，就用一個大鉗子直接將其犬齒攔腰剪斷。

牙里面是牙髓神經，動物牙神經一直處于開放的狀態，會非常疼。

在隨后的1年甚至2年時間內，這幾顆牙會出現持續性的慢性疼痛，導致動物進食下降，或是囫圇吞棗。

每一只被訓練的大象身上，都有無數刺鉤造成的傷口。

表演雙腳站立的大象，大多有痛苦的腰椎間盤凸出，但是更痛苦的是脊髓壓迫以后，出現癱瘓和大小便失禁。

曾經有人說，如果你覺得它們快樂，不妨試想一下，如果是自己過著它們的生活，是否會快樂——

每天生活在只能堪堪轉身的小屋子中，吃喝拉撒都被管制。

每天吃不飽飯，為了獲得一些食物，必須做出倒立，跳躍，單腿站立等姿勢。

如果做不好，將會受到體罰。

你的辛苦不會有任何回報，無論多努力，你也只能一輩子過著這樣的生活。

你無法離開這個地方，除非死去。

當我們是旁觀者時，覺得一切事不關己。

如果有一天，我們是親歷者，才能知道自己曾經多么冷漠殘酷。

“這不可能發生！”

我們無法感同身受，是因為習慣了做主宰者，主宰其他動物的生命。

其實，我們也時常被大自然主宰——洪水，地震，疫情……

當你對自己的生命無能為力時，這感受糟糕透了。

我不會阻止誰去喜歡動物表演，但希望有更多人知道：

我們的快樂是建立在它們痛苦之上的。我們人類不是地球上的唯一群體，也不是唯一該享受自由、健康和快樂的生靈。

參考內容：

紀錄片《圈套》

中外對話《你知道動物表演所受的傷害嗎》

原標題：《被鐵鏈綁住，注射避孕藥，她的一生太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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