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創 葉克飛 歐洲價值

慕夏作為新藝術運動的代表人物，在巴黎時期達到了自己的巔峰。除了最知名的招貼畫之外，他還涉獵油畫、雕塑、插畫、建筑設計和首飾等領域。尤其是招貼畫，可算是新藝術運動的招牌之一。他的招貼畫向以唯美著稱，畫質細膩，百看不厭。這種風格影響極為深遠，不但在歐洲有無數后繼者，連在遙遠的東方也有傳承，比如民國時期的上海灘美女月份牌和廣告，還有日本漫畫中的女性形象，都有慕夏招貼畫的影子。

撰文〡葉克飛

多年前的一個下午，我在布拉格街頭游走。走著走著，不經意轉頭，發現路邊有個白色小門，僅容一人進出。一時心有所感，抬頭看看，居然是我心念念的慕夏博物館。

這個小小的博物館不事張揚，卻讓人流連。少不了要買幾張明信片，清一色優雅女子，畫面周圍布滿鮮花、水果和各種圖飾，堪稱慕夏招貼畫的標配。

在布拉格，畫家阿爾豐斯·慕夏的痕跡無處不在。這位新藝術風格代表畫家的唯美畫風和細膩描繪，與布拉格這座“世界建筑博物館”堪稱絕配。

慕夏出生于摩拉維亞地區。小小的捷克一分為二，一邊是已成人文符號的波西米亞，一邊則是摩拉維亞。在名人輩出的捷克，不少人出生于摩拉維亞地區，然后混跡于波西米亞最美的城市——布拉格，比如赫拉巴爾和米蘭·昆德拉，慕夏也是如此。

站在查理大橋上，仰望城堡山，雄偉夢幻的圣維特大教堂尖頂直插天際。教堂中的“慕夏之窗”精致絢麗，便是慕夏于20世紀30年代所設計并繪制，也是他一生的代表作之一。

繪制教堂里的花窗，是許多舊時畫家的一生夢想，在宗教家庭長大的慕夏更不會例外。高中畢業后，立志成為畫家的慕夏投考布拉格國立藝術學院，可惜校方認為他不具備美術天賦，將他拒之門外。

無奈之下，慕夏只能一邊從事相關行業，一邊潛心學習。

1879年，他在維也納一家劇院從事布景設計，還曾為人設計墓碑。對于繪畫者來說，這在當時其實都算是能夠解決溫飽的工作。不過因為劇院失火焚毀，他一度衣食無著，只能流落街頭，靠為人畫肖像畫勉強維生。

1883年，慕夏一度迎來命運轉機。他結識了一位伯爵，后者資助他前往慕尼黑藝術學院學習。1887年，慕夏又在伯爵的資助下，前往巴黎的米利安學院和克拉羅斯學院學習。

可惜好景不長，兩年后，資助人因為某些原因突然終止資助。慕夏再次面臨衣食無著的生活，此時他已年近三十，卻一事無成。無奈之下，他只能有工就打，有單就接，為各種書籍和雜志畫插畫。

在當時，這類插畫可有可無，報酬也十分低廉，需要每天不停地畫，大量出品。而且即使這樣，也很難維持溫飽，所以此后五年間，身處巴黎的慕夏只能靠借錢維生，每日靠小扁豆充饑。

1894年，慕夏當年畫肖像畫時的老主顧——女演員莎拉·貝魯娜露找到了她。事也湊巧，當時貝魯娜露有一出新劇上演，需要設計招貼畫，但因為臨近圣誕，找不到畫師，便想到了曾為她畫肖像畫的慕夏。可憐的慕夏當時還專門租了一套燕尾服，去文藝復興劇院觀看了演出，隨后就根據觀劇感受，在劇院旁邊的咖啡館里畫出了草圖。

這張草圖得到了認可，隨后被制作為正式招貼畫。因為演出大獲成功，這張招貼畫的曝光率也極高，慕夏總算是一夜成名。

嘗到了甜頭的莎拉·貝魯娜露，一舉與慕夏簽下六年合同，除了設計招貼畫之外，還包括設計門票、舞臺布景和戲服等。有了這個大客戶，其他訂單也滾滾而來，慕夏終于擺脫貧困。

后來，莎拉·貝魯娜露曾前往美國演出，將慕夏設計、繪制的招貼畫也帶到了美國，立刻使慕夏之名享譽美國藝術界，大大改變了美國招貼畫的風格。

慕夏的藝術作品，有著極強的新藝術運動風格。所謂新藝術運動，是指發端于19世紀80年代，在1890年到1910年間達到頂峰的一場藝術運動，它最早出現于法國人薩穆爾·賓在巴黎開設的“新藝術之家”商店，也因此而得名。最初的新藝術運動，強調流暢線條、夸張裝飾和唯美女性形象。此后，這一風格延伸至建筑、家居、服裝設計、產品設計和字體設計等多個領域，尤其是在建筑領域，新藝術風格影響深遠，催生了眾多優秀建筑，集中于里加等城市。

慕夏作為新藝術運動的代表人物，在巴黎時期達到了自己的巔峰。除了最知名的招貼畫之外，他還涉獵油畫、雕塑、插畫、建筑設計和首飾等領域。尤其是招貼畫，可算是新藝術運動的招牌之一。

他的招貼畫向以唯美著稱，畫質細膩，百看不厭。這種風格影響極為深遠，不但在歐洲有無數后繼者，連在遙遠的東方也有傳承，比如民國時期的上海灘美女月份牌和廣告，還有日本漫畫中的女性形象，都有慕夏招貼畫的影子。

當然，反過來說，慕夏也在東方繪畫中汲取了養分。按照行家說法，他“吸收了日本木刻對外形和輪廓線優雅的刻畫，拜占庭藝術華美的色彩和幾何裝飾效果，以及巴洛克、洛可可藝術的細致而富于肉感的描繪”，這種種元素融合在一起，便制造出氣質優雅、曲線豐腴曼妙的美人招貼畫。

對于慕夏來說，貝魯娜露不但是伯樂，也是最好的模特，他的許多招貼畫都以貝魯娜露為原型。

除了招貼畫，慕夏為貝魯娜露設計的首飾，還有他為其他珠寶商設計的作品，都深得上流社會喜愛。他也曾兩次前往美國，成為當時美國炙手可熱的知名設計師，也曾為許多名人繪制肖像畫。

如果一直留在美國，慕夏的晚年一定是功成利就，但1910年，他放棄美國的優渥生活，回到捷克，創作自己的“斯拉夫史詩”。這部“斯拉夫史詩”以斯拉夫民族從史前到十九世紀的一系列大事為藍本，由二十幅巨大油畫作品組成。

這個宏大作品足足花了18年時間才告完成。慕夏后來回憶：“我創作的目的從來就不是為了要破壞，而是為了創造。我要創建起一座橋梁，因為我們必須心懷這樣的希望：只有我們更好地相互理解，人類才會更加團結。”

1928年，慕夏將完成的“斯拉夫史詩”捐給布拉格市政廳。但遺憾的是，此時的藝術風氣已經出現了巨大變化，新藝術運動漸漸沒落，現代藝術派成為主流，慕夏也成為落伍的代名詞。因此，他的史詩作品并未得到官方的足夠尊重。

直到上世紀60年代，慕夏才重返捷克人乃至歐洲人的視野。人們開始重新審視新藝術運動的成就和美妙，并且在當代藝術和工業設計中大量汲取慕夏提供的養分。

因為大時代的動蕩，慕夏晚景凄涼。1939年，納粹德國入侵捷克，已身患重病的慕夏成為首批被逮捕者之一。盡管他經過審訊后便被放回家，但因為身體虛弱，已經不起折騰，不久后便辭世。

在如今的布拉格，慕夏留下的作品可不僅僅有圣維塔大教堂的花窗。幾乎每一幢新藝術風格建筑都與慕夏有關，最著名的當然是堪稱地標之一的市民會館。

市民會館是布拉格最美的新藝術風格建筑。在市民會館門廊上方的陽臺上，有許多色彩明艷、畫風唯美的畫作，都出自慕夏之手。14和15世紀時，這里曾坐落著宮廷建筑。后來，建筑因大火焚毀。布拉格人在原址興建了市民會館，至今也不過百余年光景。1918年，捷克人正是在市民會館宣布成為獨立國家。那時的慕夏，想必也在歡呼的人群之中，享受著情懷的激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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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標題：《民國上海灘美女廣告，日本動漫美女，都得拜他為祖師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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