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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消失八十年的唐朝大鐵牛,出土時真的“一點沒生銹”?
原創 團隊作者 朝文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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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世紀中國的出土文物里,要論哪些文物充滿著“震撼的現場觀感”?那必須有“唐朝大鐵牛”。
1989年8月,山西永濟城西15公里的“蒲津渡”遺址上,經過考古人員歷經一年的艱苦打撈,位于黃河古道東岸的四尊“黃河大鐵牛”,終于震撼出土。一并出土的,還有四個“鐵人”與兩座“鐵山”以及一組“七星鐵柱”。其中每一尊“大鐵牛”長三米三高一米五,“鐵人”每尊高一米七五。這么一群鑄造于盛唐開元時代,歷經一千二百年考驗的“鐵家伙”,出土時就引發轟動效應,僅發掘現場就有上萬人圍觀。
而后,這些“鐵家伙”經過一系列保護搶救,被露天安置在“蒲津渡”遺址上,成為今天當地的重要文物景點,更是目前為止中國發現的工藝水平最高、歷史最為悠久的鐵器文物。其生動的風姿和高精尖的古代冶煉技術,至今不知收了多少后人的膝蓋。“黃河大鐵牛出土時一點沒生銹”的說法,也從此生動流傳,惹來一陣陣嘖嘖驚嘆。

出土“黃河大鐵牛”的山西“蒲津渡”遺址,曾是古代中國北方的黃金渡口,黃河上的第一座浮橋,正是春秋年間(公元前541)年秦公子針在蒲津搭建的黃河浮橋,但蒲津渡急速的水流,讓這類浮橋,也只是適用一時。到了隋唐時代,蒲州(永濟前身)的地位直線飆升,一躍成為大唐“三都”之一。作為連接蒲州與“兩都”的要沖,蒲津渡也需要一座永久而堅固的橋。
而在盛唐開元年間之前,作為要道的“蒲津渡”,雖然也動用了上千艘艦船搭成浮橋。但在黃河高速水流下,這座橋不但不牢靠,每年維修的費用更是巨大,甚至“數至二萬”。關鍵是錢花了還常打水漂:當時比黃河巨浪更恐怖的,是每年初春黃河上初融的冰川,堅硬的冰大塊往往乘著黃河巨浪呼嘯而下,苦心維修好的浮橋往往“艦破橋裂”,甚至被活生生砸斷。開元十二年,忍夠了的唐玄宗終于拍板:得造新橋!用鐵牛!

而與之相對應,卻是黃河大鐵牛的浮沉命運:從盛唐年間開始,“黃河大鐵牛”扛起的蒲津橋,熬過了數百年的驚濤駭浪。卻在宋英宗治平三年(1066)再度毀于洪水。幸虧僧人懷丙用兩艘載滿泥土的大船拴住鐵牛,利用浮力原理把西岸的三只鐵牛拉了上來。這段典故,還被改寫成了小學語文課本里的《撈鐵牛》課文,影響了一代代中國孩子。

而即使是這已經出土的四尊鐵牛等“鐵家伙”,帶給后人的,不止是其震撼的觀感,更有深藏在其身后的,多少中國歷史“硬核”的信息。

更“硬核”的,還有“鐵牛”代表的冶煉技術。如此大規模的“鐵家伙”,每一只鐵牛都是實心澆筑,采用的是當時世界最先進的“油蠟制模”技術,一次澆注的鐵水就要數十噸。整個的冶煉工程,要用掉鐵錫三十六萬公斤,占大唐鐵錫產量的近三分之一。如此大工程,更需要諸多的熔鐵爐和鼓風機依次不斷澆注,這不止需要頂級的技術工藝和大量人力物力,更意味著極度嚴密的產業協作。

比起這樣的輝煌記憶來,“唐朝大鐵牛”的浮沉,更印證了黃河地理水文千百年的變遷。從唐宋年間的黃金渡口,到元明清年間一次次“大水”“改道”的多災多難。“鐵牛”曾經書寫過“人定勝天”的輝煌,也曾經扛不住大自然的折騰。但無論河道水文變化,無論災荒打擊,這塊土地上的中華文明,卻能夠在一次次災難后浴火重生。看懂鐵牛,也就看懂了中華民族的胸懷、堅韌、智慧,涌起發自內心的深深敬意。
參考資料:譚德睿《黃河鐵牛》、茅以升《中國古橋技術史》、黃國強《論唐開元鐵牛的文物價值》、王澤慶,秦蘭親《唐代黃河鐵牛》、泰克斯特《世界冶金發展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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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標題:《曾消失八十年的唐朝大鐵牛,出土時真的“一點沒生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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