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3月11日古巴國內出現首例病情至今，疫情在古巴出現已經過去了一個半月的時間。截至北京時間4月30日，古國國內確診案例達到1467例，疑似患者3068例，治愈617例，死亡58例，相比于全世界的大部分國家，古巴的防控疫情數據顯示出其采取的措施取得了顯著的成效。綜合現有的資料來看，古巴政府措施的有效性主要來源于，他們制定的每一項政策都是針對國內所面臨的具體問題提出的，每一次進行的政策調整都是為解決當下矛盾而制定的。隨著防控疫情進入到新的階段，相對意義上的“居家隔離政策”在古巴得以施行，然而由于居民們在家時間延長，更多新的問題又再次出現，既有的措施面臨著新的調整和更新。

一、糧食危機與可替代性方案

對于古巴來說，疫情之下，全國上下首先要面臨的問題便是食物的供給。疫情之前，國內人民主要糧食作物如大米和雞肉等幾乎都依賴于進口，當下各國封閉國門，進出口經濟形式的波動無疑對此影響巨大，全球局勢陷入到不確定性籠罩的氛圍中，不穩定因素變化無疑將進出口經濟風險拉高。在此情況下，古巴國家副總理兼經濟計劃部長亞歷杭多提出，當下古巴政府應當把依賴進口的食物需求轉回到國內的自身的發展生產上，要盡最大力量充分使用古巴農業生產的可利用資源，尋找可替代方案為人民提供主要的糧食來源。在國內優先發展城市和家庭農業以及短周期生產的計劃成為了古巴國內糧食措施改革的核心，而國內的大米，豆類，玉米和豬肉等種植和生產行業在當下受到了極大的鼓勵和支持；政治局委員兼古巴工人中央工會總書記烏利塞斯也認為，在當下國內的其它企業也應當協同農民一起重點關注農業的發展，相關工業部門也應當配合農業的加工生產，因為糧食的自給自足在當下至關重要；農業部部長古斯塔沃更是提出當下古巴的糧食生產是一個涉及到國家安全的問題。

國內的中小型企業在收到政府指令之后就迅速調整了生產模式以適應該疫情之下古巴糧食生產模式的更新。馬坦薩斯省的農業公司弗拉基米爾·伊里奇·列寧是一家國有的社會主義公司，木炭和辣椒的生產一直是其生產的主要作物。疫情之下，該公司的總裁奧西爾說到，當下公司在應對新冠病毒的同時還會加大力度生產香蕉和木薯，以保證該省人民糧食和蔬菜能夠自給自足的目標；除此之外，他們還將持續為卡爾德納斯省和首都哈瓦那地區運送貨物，保障這些地區人民的食物供給。古巴今年干旱，該公司為了適應今年的氣候變化已經研發并種植了60多公頃的抗旱芭蕉，57公頃的馬鈴薯以及大量的其它蔬菜，這些應急食品將作為可替代食品對全國進行供應，爭取能夠為滿足人民需求的食品和蔬菜做出貢獻。

農業公司為各地的菜市場運輸蔬菜。

拉斯圖納斯省的家豬公司也加緊了國內豬肉的生產和供應。當下拉斯圖納斯省的繁育基地的工作人員正在加緊生產，以保障國內的豬苗數量和該片地區的肉類供應。據該公司經理伊達西斯·佩尼亞·赫恰瓦雷估計，該公司今年約有13萬只豬仔出欄，產量將比2019年同比上漲很多。然而伊達西斯在3月26日的周報上反映到，該公司當下面臨著最大的問題是飼料的供給問題。由于美國封閉了古巴絕大部分進口途徑，這使得該家豬公司的飼料進口陷入到困境之中，而這無疑給古巴疫情防控中的食物供給帶來了極大的困難。該情景之下，該地政府以及公司緊急提出了行之有效的可行性替代方案，他們現已投入使用玉米、木薯、甘蔗和草籽等食物作為替代性飼料，以此來維持豬仔基地的運轉。在此基礎上，工作人員還提出一些創新型舉措，他們試圖在這些“飼料”中添加蜂蜜、酵母和青飼料，以促進豬的體型和肉質能在短時間內得到增長。

“千畝煙田變基地”也成為了古巴煙草行業對于糧食“可替代性”的改進舉措之一。古巴雪茄世界有名，然而全球范圍內的疫情傳播使得有關于雪茄的出口受到了打擊。比那爾德里奧省的自治市圣胡安·馬蒂內斯（San Juan y Martínez）是古巴盛產雪茄之地，在2016年的新一輪改革中，該地區便開始制定了一項倡議：為了加強國家自主生產能力以及基地的利用率，在每年煙草收獲期的間隔時間內這些煙草基地將被用于種植蔬菜。三年以來該項措施已經擴展到該省的其他地區，在節省了資源的同時也為國家創造了額外的收益。在新冠疫情以及美國封鎖加劇的復雜局面下，該倡議進而成為比那爾德里奧自治市獲取糧食的替代方案之一。據古巴通訊社的報道，目前該基地已用于種植新鮮的農產品，主要農作物包括生菜、萵苣、胡蘿卜、綠豆和洋蔥等糧食作物。據該基地的工作人員保守估計，從今年2月至7月之間，該片肥沃的土地上預計可產生450至500噸新鮮蔬菜，將極大解決該地區的蔬菜供應問題。

煙田在疫情期間被用來種植蔬菜。

二、緊缺的電力能源和難以修建的發電站

居民長期在家帶來了電力資源供應的挑戰。古巴一年四季天氣炎熱，疫情之下，政府要求人民居家隔離，這使得人們在家居住時間增多，相應的導致了此期間耗電量的劇增，哈瓦那不少片區甚至因此出現了短期停電的現象。面對突然劇增的供電需求壓力，國家合理利用能源中心（Onure）呼吁居民必須節約用電以此來節儉耗能。 該中心的專家肯尼亞·加爾西亞（Kenia García）為居民提出了一系列具體可操作的措施，首先他倡議在人們必須待在家里的情況下居民應該學會錯開用電高峰，避免短時間用電量超過供電負載值；其次，居民應該減少不必要的家用電器使用，如在離開房間的時候應關閉電扇，減少打開冰箱的次數，不要熨燙不穿的衣服，夜里少用電扇多開窗；在做飯和烹飪時，居民應該學會在烹飪完成前幾分鐘就關閉火源，利用余熱使之達到熟食的狀態；此外，為節省電源居民應當充分利用自然光，自3月8日以來古巴開始實行夏令時，古巴充足的自然光能夠在一些時間段內替代照明設備的運作……一系列清晰具體的節能措施在會議上被提出，而居民們的具體執行力成為了這個國家緩減用電壓力的保障。

在控制減少居民用電量的同時，古巴政府也在協調相應的工廠進行新能源發電供應的計劃。作為新能源開發的重點省份，在拉斯圖納斯北部的飛地上，馬蹄鐵一號（La Herradura-1）風電廠正在澆筑地基為后期安裝風力發動機做準備，這是古巴開展風能發電作為替代性能源性消耗的重大舉措以及邁向新能源開發使用的一項建設性工作。古巴今年的目標是在全國建立22個這樣的風力發動機基地，當前為止17個地基已經按時完成了澆筑工作，相應的可接收風能的發電站正在實施當中。如果計劃順利實施，風力發電站的建成無疑將使古巴國內的供電緊缺的壓力得到極大的緩解，依賴化石能源消耗發電的緊張局面將順利找到可替代性措施。然而，令人遺憾的是，在3月24日古巴通訊社的報道中，負責該項目建設的省電力公司投資人奧米爾頓·羅德里格斯·里瓦斯的采訪中解釋到，今年由于疫情的原因以及美國的加緊封鎖，當下這些新能源的安裝計劃還沒被提上日程，并且各國的不穩定出口政策也使得該設施核心的大型機器尚未運到古巴，而美國的封鎖無疑會使得該項目進一步推遲。

三、通信繳納方式以及銀行卡服務的更新

為了防治居民出門繳納話費等費用的不便，古巴政府聯通通信公司以及銀行電信等業務對當地人民繳納電話費以及銀行卡支付方式進行了調整和更新。ETECSA作為古巴唯一一家國有通信公司，其在疫情期間針對古巴政府制定的居民居家政策制定了幾項措施以緩解人們在繳納話費的地方排隊聚集的風險。首先用戶們繳納電話費用的支付方式得到了改進，他們可以直接通過臉書進入到古巴電信公司（ETECSA）官方頁面進行電話費支付而不需要到營業地點；為了給疫情期間居家的人們帶來通信的方便，ETECSA稱用戶在使用通過電信公司的“Transfermovil”的服務進行固定電話費，移動話費以及移動數據的付款或者轉賬時，將享受到10％的折扣，與此同時，電信公司將保證所有的Nauta Hogar用戶即使沒有支付當月費用也可以享受當月套餐，保障人們的通信。此外，ETECSA公司執行總裁麥拉為了豐富居民的居家時光發行了一項新的措施，他說到，從2020年3月27日起用戶們可以免費訪問“En Zona”平臺，延長話費以及移動網絡的有效期，享受相關服務和瀏覽相關的信息和網頁。以上這些改進措施都是依賴于古巴電子商務應用程序計算機化的結果，是古巴電信進步改革的一大舉措，而這無疑將為古巴手機用戶們帶來了極大的方便。

移動網絡的進步以及新話費的優惠政策使得很多當地人都很激動。近幾次出門買菜的路上，筆者已經遇到不下三個古巴人詢問我是否有多余的二手手機可以出售給他們。由于古巴網絡是近幾年才發展起來的，國內并沒有自己的手機制造商，ETECSA作為古巴唯一的通信公司，店內售賣的新手機因為關稅以及進口途徑的難度等原因價格昂貴不已，超出了普通大眾的承受范圍，當下大部分古巴人所擁有的手機都是通過親戚朋友或者中間商從別的國家帶回來倒賣的二手手機。一名欲向我購買手機的當地人跟我說到，他已經存夠了買一個可以使用網絡的手機的錢，但是現在卻沒有途徑購買，當下國內有很多優惠政策，這刺激了他買手機的欲望，他也想網上購物，從網頁上了解更多關于其它國家的信息。他向我請求到，如果我有認識的朋友有多余的手機想要出售，一定要介紹給他，他最想要的是三星，Oppo和華為這三款，價格在200CUC（約人民幣1400元）以內他都能接受。

通信公司仍然為少量的用戶辦理業務。

古巴的銀行服務也在疫情之下得到了變更和升級。在古巴，人們繳納稅款和工資有專門的磁卡，疫情期間，考慮到購物扎堆以及大型超市的關閉給人們生活帶來不便的問題，國家副總理兼古巴經濟計劃部部長亞歷杭德羅評估和通過施行了數項關于銀行服務的提案。在這項措施中，銀行通過采用自動化升級服務，對人們的銀行卡進行變更了服務，這使得銀行在暫停了各大辦公廳工資支付新卡的簽發以及不對磁卡作到期處理的措施的情況下，人們無需去銀行即可辦理磁卡升級業務，而這樣的升級對于用戶們接下來進行網上購物會帶來極大的方便。亞歷杭德羅評價到，實行網上購物可以避免實體商店扎堆購買生活物資，并且人們在家中就能夠通過銀行卡繳納電費等生活費用，從而避免各銀行門前的人群聚集的現象，這有利于疫情之下的防控措施進行。一名古巴朋友曾在中國生活過三年，回到古巴之后，他跟我說到他特別懷念中國的網銀和支付寶以及微信提供的便攜的支付方式，他說當他在中國的時候出門通常只要帶一個手機就可以了，但古巴一直以來使用的都是現金支付并且還有“兩套貨幣”之間的換算，這讓他剛回來的時候極大的不習慣。在馬云以阿里巴巴的名義向古巴捐贈口罩和防疫物資的時候，朋友跟我說到他特別希望古巴有一天也能出現一個像馬云一樣的人物。而當下享受到政府對于銀行卡的升級措施時，朋友欣喜地跟我說到“雖然很緩慢，但是我真的感覺到了我們的國家正在向好的方向發展了”。

四、網購現象以及外賣現象的興起

隨著銀行卡的支付業務的開通，大型超市開始了網上購物活動以及帶動了相關送貨業務的發展。自4月10日起，為了防治聚集性感染，哈瓦那省卡洛斯三世（Carlos III）、花瓣超市（La Puntilla）、四大街市場（Cuatro Caminos）、時代超市（La Epoca）等大型購物中心全部關閉。政府為其制定了詳細的工作時刻表，對該幾大超市進行區域盤點、存貨損耗以及現有資源的調配和調整等工作，以適應疫情期間居民網上購物和送貨上門的服務，從而到達緩解貨品積壓的壓力以及解決人們的生活困難的雙重問題。在初步施行該政策之后的第三日，古巴經濟計劃部部長亞歷杭德羅在對相關數據評估之后決定將更多的銷售單位納入到網上供貨商行列。他解釋到，由于社會隔離的措施，已開放的這些商店收到的訂單激增，導致很多商品網上的銷售供不應求，而納入更多的網上銷售單位是緩解該壓力的有效措施，相應的工作人員和設備的增加以及調度能力的提高會使得網上銷售惠及到更多的人群。

這項措施對于古巴人以及在古外國人來說無疑是積極的。對于古巴人來說，日常生活用品的購買一直以來就是一個大問題，即使在疫情之前，筆者也親眼見證和參與過排隊一個多小時只為在商店中購買一個香皂的事情，而且很多商店并不能保證有足夠的貨源供應，很多時候人們即使花費了很長的時間排隊最終也會一無所獲。網上購物避免了群眾排隊的風險，也節約了人們的時間成本以及很多不確定性的問題的發生，人們可以通過軟件查看到提供的網站上是否有貨源供應，政府也可以通過此隨時監控和調配物資。而對于在古外國人來說，這無疑成為了一項雪中送炭的措施。古巴施行的糧本（Libreta）制度在疫情之下成為了古巴人民的“保護傘”，也成了外國人跨不過去的“區隔”和“屏障”。依據卡斯特羅在古巴建立的糧本制度，當地人每月通過糧本（libreta）可以在古巴的糧油店（Bodega）以極低的價格購買像大米面粉油等主要糧食，疫情之下當地人也可以通過它領取到古巴政府分發的物資；而外國人要購買這些東西，只有在大超市內才能買到，價格要貴得很多。在疫情之前，糧本制度可以說是古巴國內穩定貧富差距的一項有利措施，然而在大型超市關閉之后，卻是使得在古外國人購買基本的生活用品成為了很大的問題。相對而言，施行的網上購物政策無疑緩解了在古外國人的困境，很多華人評價其為古巴網絡購物的起點，而這樣的措施在未來發展中必然會更加繁榮。

在經濟刺激下，網上支付功能的施行帶動的還有古巴外賣行業以及送貨服務的發展。據古巴通訊社采訪報道，一家名為斯卡拉·德·米拉諾（Scala de Milano）的披薩店在疫情期間承載了大量的訂單外賣，其經理尤里卡·奴涅斯·韋嘉（Yurika Nú?ez Vega）表示他們所得到的披薩預定名單是由根據省國防委員會提供的，而其主要服務對象是醫生辦公室和綜合診所的工作人員。在接到訂單之后，這家披薩店便開始夜以繼日地為這些奮戰在一線最需要支持和援助的人制作披薩，為他們的日常飲食提供保障。該經理解釋到，該店提供的服務是將披薩帶到銷售點給訂單人員，因購買力的不同以及服務需求不同，所售賣的這些披薩的銷售價格因人而異；同時為了節省資源以及保證消費者能夠以低廉的價格購買到披薩，該店送出的外賣并沒有采用傳統的一次性塑料盒，而是選用了更為經濟的包裝方式。這樣子的舉措在全國的各省市得到了推行和推廣，在圣地亞哥省，更多的服務部門如酒店、巧克力店、咖啡館以及美食娛樂行業等也開始紛紛加入到這樣流行起來的大潮之中。

筆者所住街區附近的一家披薩店也加入到了這一行列，通過Facebook網頁筆者看到了這家店面的外賣信息。與平時價格相比，店內食品的價格小有漲幅，提供兩公里之內免費送貨的服務。筆者通過電話下單之后，從下單到收到披薩用了一個小時左右，送貨的工作人員騎著的是類似于國內的“餓了么”的電瓶車，將披薩用專門的保溫箱進行了保溫，用保鮮膜將披薩進行的簡單包裝，送到手中時仍然熱氣騰騰。

五、電視直播課以及線上音樂會

疫情同樣迫使網絡不暢的古巴有了電視直播課和線上音樂會。自古巴關閉學校以來，教育部采取了一系列的措施，開通了國內電視授課的先例。由于古巴網絡發展是在近幾年才得以大規模展開的，高額的網費使得國內不可能像世界上的絕大部分國家一樣在疫情期間擁有在線教育的可能。在此情況下，電視直播課成為了古巴特有的網絡直播課可替代性方案。得益于半個世紀之前卡斯特羅時期的糧本（libreta）政策，在很久之前古巴居民在持有糧油本的情況下便可以根據購買力先買到電視機，然后每個月按期支付小部分金額，類似于現在的“分期付款”，這使得電視在古巴家庭中的普及率相對較高。盡管年代久遠和款式老舊，但這仍然為當下古巴教育局開展電視教育提供了可能。自3月中下旬全國停課以來，古巴進入了第一階段的電視直播授課階段，其課程主題圍繞著“我們所生活的世界”的小學課程展開，內容涉及小學階段的地理課程；由于疫情數據的持續上升，古巴教育局原計劃于4月20日恢復開學的計劃被迫推延，經協商之后教育局決定將繼續采用電視直播課的方式對學生進行授課，而課程內容新增到九年級的數學，歷史西班牙語以及物理和化學課等內容，更高層級的課程也正在根據全國教育數據的評估進行縮短和延長的調整。為了盡可能的保障國內教學活動的正常進行，教育部部長艾爾莎·維拉斯克斯·科別亞（Elsa Velázquez Cobiella）以及高等教育負責人何塞·拉蒙·薩博里多·洛迪（JoséRamón Saborido Loidi）提出一些關于國內學生的畢業升學的計劃等措施，他們希望能夠實現對完成中學基礎教育學生公開升學的預科錄取名額，以確保學生順利升學并完成學業。

租住在一個古巴家庭中的中國朋友告訴我，他們的家中有一個正在上小學四年級的男孩。每天小孩都會準時坐在電視機前學習，家人也會停止其它的工作在一旁靜靜地陪著他直到課程結束。朋友說到有一天房東跟他談起了線上教育的問題，房東頗為感慨地說他在臉書上看到，在其他的國家即使學校停課了，孩子們在家仍然可以跟老師進行有互動的線上課程，一起討論課程內容，隔離在家對于別的國家的人似乎沒有太大的影響，但是他也跟朋友說到他知道古巴國內有自己很多條件的限制，政府對此也無能為力，能夠擁有電視授課已經是很大的進步了。除了“網絡課程”之外，朋友還跟我說到，疫情期間，他還成為了這個家庭的中文老師，房東一家在閑暇的時候向他學習中文的日常表達，并且也會給他教西班牙語。

學生在家接受電視授課。

線上音樂會也成為了疫情之下的一次創新。為了更好的幫助人們能夠在家進行必要的社會隔離，同時保證人們的文娛活動，由古巴廣播電視學院傳播部門倡導的線上音樂會在4月13日拉開了為期一周的線上音樂會序幕。音樂會邀請了國內著名的歌手以及演奏家們進行表演，包含著名的螺旋樂隊（Espiral）的表演；傳統音樂合奏團哈瓦那六重奏（Septeto Habanero）的表演；古巴歌手兼作曲家維森特·費利烏（Vicente Feliú）的作品展示；樂器演奏家、歌手和作曲家大衛·布蘭科（David Blanco）的家庭音樂會等，這場別開生面的音樂會最后以古巴藝術大師戴安娜·加希爾（Daiana García）指揮著哈瓦那室內樂團（Havana Chamber Orchestra）的演奏而完美謝幕。這場疫情之下音樂盛典被授權在古巴電視臺進步頻道（Radio Progreso）和文化部的YouTube頻道上播放，并在Facebook上附上鏈接，以方便不同的人群觀看和轉播。

線上音樂會海報。

文娛活動在古巴向來都是廉價且高質量的，這是筆者來古巴之后一點讓人震驚的發現。筆者曾經去過很多場哈瓦那的現場演唱會以及觀看過幾場在國家劇院的演出，與國內的很多現場不同，古巴的現場音樂會進出沒有任何的限制并且幾乎都是免費的公益表演；而進入劇場和影院時則要求觀眾必須穿戴得體，每場劇價格約為人民幣3-7元左右；每場電影的價格約為人民幣0.5元左右。這里的音樂家們對于音樂和表演的熱情似乎只是因為出自內心的熱愛，并沒有涉及很多現實性的因素。在大街上的糧油店前，筆者曾遇見過古巴著名的歌星賽琳娜，她雖然在古巴很出名，但是仍然與普通大眾過著同樣的生活。一位古巴朋友告訴我，古巴的藝術家們出臺演出幾乎都是公益性質的，即使像賽琳娜這樣著名的歌星，她也只是拿著比常人稍微高一點的工資，過著跟普通大眾一樣的生活。疫情期間，隨著音樂家們帶動的線上音樂會播出，中哈瓦那很多家庭中又重新傳出了音樂聲和歌聲，延續著古巴人們對于美好的精神世界永不停歇的追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