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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千部電影中領悟出的:人生重要且唯一的難題
電影《誤殺》里的小哥,因為閱片無數,可以在意外發生后,迅速組織起一個幫家人洗脫罪名的劇情。而我也大約有著20年的觀影歷史,如果按照每周一部的數量來計算,少說也有1000部了。
大多數時候都是囫圇吞棗,只有個印象,沒留下像《誤殺》小哥那么精準的應用機會,但最近在回看兩部動畫片的時候,卻像是被雷電擊中了發根,突然打通了任督二脈,千部觀影感悟在內心升騰聚集并起了嚴重的化學反應,并最終誕生了一個驚人的結論,所有的的電影都在解決著一個難題,而這個難題也是人生最為重要且唯一的難題。
《飛屋環游記》,還記得年少時的夢嗎
講的就是一個失去妻子的老年人遭遇強拆,為保住自己跟妻子多年的記憶——那座房子,把氣球掛在房子上,帶上了一個小孩去實現自己童年的冒險夢的故事。

個人認為這個片子有著影史中濃縮度最高的感人片段——大概幾分鐘之內,男女主角從結婚開始,伴隨著主題曲,幸福的生活,準備孩子,流產不能生育,準備探險目標,生活的瑣事一次次的讓探險延期,最終二人走到幸福的晚年,妻子最終先于丈夫老去……

當妻子去世之后,丈夫變成了一個固執而又沒有活力的老年人,直到一天,他對強拆忍無可忍,燃起自己當年冒險的夢想,就這樣在人生最后的年月里,回歸了童年的夢。
仔細體會,《飛屋環游記》實際上講的是人生,講的是在人生不同際遇之中的目標。老爺爺在兒童時代跟自己妻子兩小無猜,二人的目標是一起去冒險發現神秘幻境;長大了之后結婚,目標是要個孩子過上幸福生活;在得知無法再生育后,目標又回到了探險,但生活的這樣那樣的事情總是打破這個目標的設定,把他們死死的固定在原有的軌道中,直到生活本身發生了變化,最終把老爺爺踢出了窠臼。
《功夫熊貓》,相信才能讓自己與自己和解
這個片子實際上是好萊塢拍的最具有東方神韻的動畫片,甚至沒有之一。故事也非常簡單,一個有著功夫夢的胖熊貓,陰差陽錯被選作神龍大俠,同時被賦予了對抗惡霸的使命。胖熊貓從最初的不被看好,甚至自我懷疑,經過一系列成長,最終戰勝了惡霸,成為真正的神龍大俠。

這個故事如果不是動畫片,放在成人世界里應該就是那種完全不會被關注的題材。實際上雖然影片最終仍是傳統的個人英雄主義的勝利,但其中藏著很多中國傳統文化中的處世之道。

特別是有一段烏龜大師在桃樹下圓寂之前跟師傅的那一段對話,師傅說胖熊貓成為神龍大俠不過是意外,烏龜大師卻說從來沒有意外;烏龜大師說,看看眼前這顆桃樹,我不能強迫它為我開花,時機不到它也沒辦法結果,師傅卻說但是有些事我們可以控制,于是把桃子打下埋進土里,烏龜大師卻說,沒錯,但它依然會長成桃樹,結出桃子而不是其它,所以你要引導而不是抗拒,要相信而不是懷疑。
人世間重要且唯一的難題
那么這兩個片子究竟帶來了什么啟示?
老爺爺面對生活的種種,有目標,但一直被生活改變著。胖熊貓有著功夫夢,卻也有著明顯的現實的限制,不可能一步登天成為大俠。
在這背后,幾乎所有的電影主題,都可以簡化成一句話:“事與愿違”。而這背后就是人生最重要且唯一的難題,主體與客體之間的沖突,也就是欲求和現實之間的沖突。
隨便挑幾部經典電影:
《肖申克的救贖》:我想自由,可我在監獄……
《阿甘正傳》:我想跑,可是我腿不好……
《指環王》:我們都想要指環,可是我們得不到……
《復仇者聯盟》:我們想要和平,可是滅霸不同意……
《搏擊俱樂部》:我想瘋癲,于是我瘋了……

《搏擊俱樂部》最有趣,實際上講的是人在一種極端無趣的生活中,希望獲得一些刺激,雖然看起來影片好像是實現了這種刺激,其實只不過是在男主的腦海里,這也從另一個角度說明了現實依舊沒有隨了人愿望。
電影造夢,舒緩焦慮
其實電影在爭奪藝術身份的同時,還有著其心理醫生的功效。拍給大眾的電影不僅僅是一種打發時間的娛樂方式,更重要的是將人的些許欲望呈現在大屏幕上,通過劇情將欲望以某種方式釋放,從而間接地舒緩了觀影者的情緒。
都說電影是造夢,就像弗洛伊德所說,夢是人緩解焦慮的一種手段。所以電影中所呈現出來的難題,就是人世間的種種難題。通過電影的方式,人們把這些難題具象化,從陌生的黑暗角落把它們拉到光亮的燈光下,認識它們,理解它們,消化它們,即便不能解決,但可以減少那些對未知的恐懼和焦慮。

那么當所有的電影,都呈現出一個大的框架主題的時候,我們就有足夠的理由說,這個主題就是人類所共同面臨的唯一問題。
如果深入的進行展開,這個問題就是:我作為一個可以思考的個體,特別是這種思考還有著種種的自由,在思維的領地里,我可以想自己這樣,想自己那樣,想世界為我而變。但是我同時也作為一個生存在現實世界上的個體,我的一切的行為都既要符合自然規律,也要遵循社會準則,既不能天馬行空,也做不到無法無天。
所以,人所有的問題,所有的煩惱,所有的矛盾的根源,都是欲求與現實之間的沖突。
欲求可以是對自然物的欲望,可以是對情感的需要、對他人關系的設定,也可以是對社會地位、社會認可等方面的要求。
而現實則是不可抗拒的自然法則,是人與人之間互動時的妥協或堅持,是社會的體系和規范。
從哲學的角度來說,就是主觀能動性和客觀事實之間的矛盾,讓人體會到生存在這個世界上的一種摩擦感。對于每一個人來說,終其一生,都是在將這些摩擦可視化,去理解,去消化,去尋找自己的的位置,去做出努力并收獲一個并不圓滿結果并接受的過程。
所以任何一部電影,要么在呈現這個摩擦,要么講述人在這些摩擦中的煎熬和抉擇,要么體現人對這些摩擦的理解和頓悟,要么就是去找到一個能夠化解這些摩擦的辦法。其實不僅是電影,無論是哲學還是宗教,抑或是俗世的智慧,都像一個容器,首先要把摩擦塞進去,框起來,這樣我們才能看到,然后教人如何看待,如何理解最終自己該如何做。
其實這個終極問題換成個人追問的話,可能更有張力:世事無常,我又該怎么做?
就像第一個哲學追問“我是誰?”一樣,這一切都是最終幫我們理解了自己,知道自己是誰,知道自己能做到什么,做不到什么,也知道該如何看待這些得與失,這些成功與無助。
這樣來看,“我是誰?”可能不是一個問題,而是一個準則,是一個我們用盡一生尋求的自我準則,在那里,我們是自由的,也是被限制自由的,我們是滿足的,也是沒有被滿足的,也正是如此,我們從一個靜態的固化的我們,就變成了動態的、可能性的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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