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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疫情時代的紙媒發行——報紙還有沒有必要再出了?

文/王文睿 謝呂容
來源:南方傳媒書院
一、鮑德里亞預言的鏡像式困惑
鮑德里亞是一個懶散的瘋子,有著驚人的感知力和想象力,在他描述的消費社會中,個體已經瀕臨消亡,侵吞巨物的機器在不停運轉,個體的生產變得專業化,需要依賴新的技術秩序生存下去,現代的狂歡是網絡、媒體、虛擬,一種任何人都能感受到的霸權體系。
一切事物逃不過達爾文法則,適者生存,優勝劣汰。網絡霸權與狂歡的背后是紙媒的落寞與逐漸消亡。
紙質出版物由于紙介質載體的限制,信息容量相對有限,并且文字加圖片的傳播變現形式較為單一,而且一旦發行,內容便不可更改,對信息的擴展十分困難。
紙媒的危機表現為停刊,直接原因就是發行量的下降,特別是廣告收入的下降,而這個趨勢已經發生了較長時間,只不過是量變引發了質變,最終以顯著的方式表現出來了。

二、后疫情時代,紙媒更落寞了?
(一) 消毒的報紙,奢侈的閱讀
本就嚴寒的冬天,又迎來了狂風暴雪。新冠肺炎疫情是紙媒的敵人,即使在疫情過后,報紙的發行量依舊不容樂觀。
洗手,防護,消毒,戴口罩是疫情期間每個人的日常。人們潛移默化地形成新的生活習慣和消費習慣,為了安全期間,本來一家人吃飯現在倡導分餐制,本來可以在飯店開開心心吃飯現在最好能打包回家一個人吃;進門消毒,出門防護,如今看個報紙雜志同樣也需要消毒,甚至消幾遍毒,才能放心閱讀。
奢侈的報紙閱讀,讓人們變得更加不便,既然如此麻煩,不如將之拋棄。看報的情懷不再,而移動媒介也滿足了消費者的需求。
(二)后半夜的凄涼,艱難送報背后
報紙發行業是后半夜上班的工作。從編輯部把稿傳給印刷廠,經過排版、排膠、制作、調試到印刷,已經接近凌晨4點,到5點,印刷完司機開始運送,遞到送報員手里也就半個小時的時間。凌晨5點半,送報員起床開始一天的工作。冬天甚至要更早,4點半就要起。
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全年無休。“地球不爆炸,記者不放假。”不放假的何止是記者,一整條線的工作人員都不得休息。
倘若說記者的存在仍有價值,那么送報人們這樣辛苦的運送工作,只為了把一張張薄薄的報紙及時送到早在手機上了解了前一天新聞的用戶手上。這樣的工作,還有存在價值嗎?
誠然,不通網絡的偏僻山區或許仍然需要借助報紙這樣原始的媒介獲取信息,但是隨著經濟發展、信號覆蓋率的提高,加上今年底便要完成的全面小康計劃,這樣的地方也遲早被信號覆蓋。到那時,報紙或許就將壽終正寢,徹底退出歷史舞臺成為博物館的下一樣展物。
(三)報刊亭和油墨紙張的孤獨:終究是我不配
二十年前,報刊亭還是每個人幾乎每天都要去的地方,買兩本雜志,看看最近的報紙,撲面而來的油墨味令人心安。昔日的報刊亭曾是人們獲得信息的窗口。
據統計,2008年至2011年底,全國郵政報刊亭共被拆除9508個,截止 2014 年底,中國郵政報刊亭數量為 30506 座,比 2008 年減少了 2 萬座,北京從高峰期的兩千多座報刊亭,近幾年來減少了差不多一半。而直到2018年年底,全北京僅剩519個報刊亭。
就算是在媒體行業發達,文化水平較高的首都北京,報刊亭的風生水起到如今命運潦倒,期間也不過十幾年的光景。
它們曾經是城市的眼睛,八十年代有一篇文章叫《窗口》,充滿深情地寫著:“敲開售報亭的窗口……售報亭——時代的相機”。

現在看到這里的你,不妨想想看自己已經多久沒有光顧過報刊亭了?
落寞的報刊亭,和“油墨”和“紙張”成了紙媒衰落的陪葬品。
紙媒不是自古就有的,和萬事萬物一樣,能產生,就能滅亡。紙媒的特殊質感決定了它作為一種媒介的特殊性,也有其文化歷史意義,但它終究只是一種信息的載體,讀者需要的是信息而不是載體。隨著新事物的發展,舊事物不去從自身找突破、搞創新,把握發展機遇,只靠所謂的“優雅”擺姿態,買櫝還珠,恐怕只是自取滅亡。
(四)遭嫌棄,無人喝彩——紙媒面臨數字轉型
紙媒最大的危機表現為停刊,直接原因就是發行量的下降,特別是廣告收入的下降。實際上,這個趨勢已經維持了很長一段時間,量變引發了質變,最終以疫情為契機顯著表現出來罷了。

比起線上各大電子報刊恰到好處的廣告植入以及自媒體的高流量曝光,報紙雜志的廣告已經幾乎無人問津。廣告商寧愿花錢投主播也不愿考慮風雨飄搖的報社,沒有流量就沒有廣告,沒有廣告就沒有錢維持經營。如果說對于大報社而言是“割塊肉”的話,那么對于沒有國家兜底的小報館而言,幾乎是遭受“滅頂之災”。倒閉成為難以逃脫的結局。
紙媒正在變成奢侈品,紙媒的優勢并不代表紙媒的未來。面對無情打擊,前途未卜,難道紙媒真成了夕陽產業、落后產能了嗎?
三、疫情困境下新媒體沖擊下,紙媒,值嗎?
(一)
疫情期間,新媒體在傳遞信息、引導輿論、安撫民眾方面發揮著重要的作用。微信、微博、抖音等新媒體憑借其快速的傳播能力、廣博的覆蓋面、超強的交互性等特點,成為疫情期間報道的主力軍,影響力逐漸超越傳統媒體。
1.先網后報,新媒體爭奪發言權
后真相時代,人人都手握話筒,普通民眾在缺乏媒體人專業素養的情況下被賦予了信息發布權。
比如,疫情發生初期,早期的知情人士正是通過微信、微博等新媒體率先公布了疫情最初的信息,也成了大眾眼中的“吹哨人”。

武漢封城以來,方方兩個多月里在網絡上發表封城日記,記錄自己在武漢的所見所聞,在網絡上對方方的日記開始了一波又一波“圍觀”熱潮。 兩個月中,方方以平視的文學視角,記錄了“圍城”重的人生百態。同樣向人們揭開我們看不到的封城面紗背后。
疫情全面爆發后,新媒體及時、全面的信息滿足了公眾對信息的迫切需求,起到了很好的傳遞作用,而傳統媒體拘于其“官方”屬性,在輿論引導方面略顯僵化,此處便由新媒體進行了輔助,同時因為其極強的交互性,也起到了緩解輿論壓力的作用。
而很多傳統媒體,也利用網絡媒體的迅速快捷,首先在微信微博發布信息,隨后在報紙進行深度解析。傳統與新之爭,終究是新打敗了舊,成為各家爭奪的輿論陣地。
2.輿論監督,疫情背后的視察兵
疫情爆發后,口罩、藥物、食物等一度遭到民眾的瘋搶,部分商家趁此大發“國難財”,哄抬物價。部分民眾將其發現的此類現象發布在新媒體上,引起了有關部門的重視,政府立刻出臺政策,抑制了此輪漲價風波。
用戶已從最開始的單純的接受者成為信息的中心,整個信息網是以每個用戶自己為中心鋪開的,對他們而言,只有他們自己才是全知全能的“上帝”,而無論是當事人、目擊者還是紙媒,只是不同的信息源罷了,可信與否終究取決于他們自己的判斷。這也就是為什么事件的反轉逐漸成為常態,群眾態度反復無常,左右搖擺。

(二)新媒體平臺成為媒體行業的香餑餑,而對比之下,舊有的報紙、電視機已經成為最后的選擇。
紙媒從新聞紙變成宣傳紙——寫誰誰看,誰寫誰看
歷史地看,特定紙質媒體在傳播主流意識形態方面的歷史正統性,是各類新媒體短時間內無法輕易替代的。這也是傳統媒體的歷史合理性所在。
近幾年,《人民日報》、《求是》 等主流報刊逐漸形成了重要會議章程、政策決定、理論成果等黨的意識形態信息的正統性載體。在意識形態建構中,統一的官方報刊成為安德森所說的民族國家意識的結構性存在,對這類報紙的閱讀在很大程度上轉喻為對民族國家這一“想象的共同體”的無意識認同。
當下傳統媒體最大的競爭力在于,主流意識形態信息要求唯一化與精確化,而新媒體的主要特點之一是信息的個性化和巨量化,這一特點恰恰與意識形態信息特點相悖。從這個意義上而言,主流媒體提供的原本就是“官方”。
正如疫情期間,眾聲喧嘩的時刻,新聞聯播帶給所有人的是無與倫比的“安心”和“踏實”,有人諷刺其為粉飾太平,然而換個思路來說,如果連新聞聯播都不能再為人民提供安心和踏實,那也是挺可怕的。
難道紙媒將從新聞紙變成宣傳紙?寫誰誰看,誰寫誰看。既然如此,只保留黨報便是了。那對于除黨報外的媒體,繼續保留“油墨”和“紙張”還有必要嗎?紙媒人的飯碗真要砸了嗎?紙媒路在何方?

四、紙媒路在何方?盡快探索全新盈利模式
燈塔或許會被衛星雷達取代,但是航行永遠都需要方向。時刻保持警惕,確保內容高質量輸出的同時配合改進表現形式,有則改之無則加勉,爭取在新時代讓紙媒重煥生機。

提高產能:陳舊的管理體制積弊已久,淘汰落后產能,削減冗官冗員,增加重點、要點的人財物力投入,改組重組在所難免。只有大破大立,勇于拋棄落后制度,面對壓力迎難而上,大力優化效能,適應新時代,才有可能適者生存。人工智能的飛速發展沖擊著全行業,那些不夠智能化、不夠精簡化的企業,注定無法適應這個時代。
創造收入:廣告收入“跳崖式”下跌,收視率慘不忍睹,傳統媒體入不敷出,缺乏應對策略、辦報理念陳舊、傳播方式落后、不注重“紙”外傳播、經營沒有鮮招、結構單一、沒有活力,都是紙媒在轉型過程中走過的甚至現在仍然在走的彎路、歧途。改革、融合、轉型,說起來輕松,實際上真正能夠做到的寥寥無幾,或者說更多的仍然在路上,當然,也有的干脆就地坐下,混吃等死。如何適應當前激烈競爭市場,創造收入自力更生,是懸在每個傳統媒體頭頂的“達摩克里斯之劍”。
提高創新能力:傳統媒體改革仍然受傳統報紙的引力影響,半新半舊的現狀畫貓類虎,反而更加互相掣肘。頂層設計跟不上實際發展,管理層對于需要長期人財物力投入、存在一定風險、收益周期長的融合發展項目寧愿回避也不敢輕舉妄動。要么是盲目跟風老調重彈,要么是拼了半天勁做出來的東西勉勉強強與新媒體打個平手,吃力不討好。這年頭連開會都能做成互動小游戲,傳統媒體
全媒體轉型:2015年,騰訊作為國內“第一個吃螃蟹的人”率先啟用機器人寫稿,并發布了一篇出自寫作機器人“Dreamwriter”之手的文章。官方稱Dreamwriter是騰訊財經開發的自動化新聞寫作機器人,能夠根據算法在第一時間自動生成稿件,瞬時輸出分析和研判,一分鐘內將重要資訊和解讀送達用戶。
2016年里約奧運會開賽一周,AI 機器人“張小明”通過對接奧組委的數據庫信息,實時撰寫新聞稿件,以跟電視直播幾乎同時的速度發布稿件。據了解,張小明主要報道乒乓球、網球、羽毛球和女足的比賽,6天生成200篇以上簡訊和資訊。
2018年11月7日,“AI合成主播” 在第五屆世界互聯網大會上發布。“AI合成主播” 是新華社聯合搜狗發布的合成新聞主播,運用最新人工智能技術,“克隆”出與真人主播擁有同樣播報能力的“分身”。

目前,AI在新聞業已經產生了很大的影響,人工智能的運作深入到了新聞生產的全過程,包括新聞的素材收集、制作和推送。例如“PGC+UGC+MGC”的模式的出現,AI+編輯的代表有新華社的小新,以及通過人工智能完成內容個性化推動的今日頭條、網易新聞、一點資訊等。
雖然,智能機器人還無法完全取代記者、主播,但是剔除競爭力弱的記者、主播還是綽綽有余。吸收電視媒體的專業人才,全媒體團隊,采取全新的體制、機制,原有的組織資源重新排列組合,以期達到最優配置。
只有明晰了自己的定位,與時俱進,及時調整,才能不被時代的浪潮拍死在沙灘上。驕矜于自身地位而不愿進步者,還是早做打算,不要拖行業后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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