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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1歲新冠患者的生死24天:家屬一度想放棄,醫生堅持救治

澎湃新聞記者 陳雷柱 實習生 彭璨昱 通訊員 牛曉程
2020-03-19 19:41
來源:澎湃新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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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疫情肆虐的日子里,老伴的離世以及兒子病情的惡化,加之自身新冠肺炎病情的反復,讓81歲的徐大爺一度絕望了。2月23日,患有嚴重壓瘡,甚至發生短陣室速、炎癥風暴、病毒性心肌炎等基礎疾病的徐大爺被轉入湖北婦幼保健院光谷院區感染九科。

他的兒子也一度認為老人挺不過去了。

空軍軍醫大學唐都醫院腫瘤科援鄂醫師馬寧強以及他的隊友們不愿放棄,他們經過24天治療,終于將老人從死亡邊緣拉了回來。

3月18日,當馬寧強與徐大爺女兒通話,告知老人咽拭子核酸已經轉陰時,對方一度哽咽,無法相信老人還活著。面對家屬的千恩萬謝,馬寧強說,這是他作為醫生的本分。

馬寧強。 受訪者供圖

為了患者,一切都值得

徐大爺患有高血壓、房顫、心衰,腦中風偏癱,已臥床7年之久,新冠肺炎疫情暴發后,他的老伴在短短一周內發展為危重癥繼而死亡,隨后他的兒子也被感染,因病情危重住院治療。

馬寧強記得,2月23日,徐大爺輾轉多家醫院轉入湖北婦幼保健院光谷院區時,因遭遇這一系列重大打擊,當時已絕望,入院后,老人不愿溝通,拒絕口服藥物和食物,他的家人當時認為老人挺不過去了,懇請醫生不要切開氣管,不要插管,讓老人少受點罪。

“你們可以放棄,我們不能。”面對家屬的消極情緒,馬寧強斬釘截鐵。他告訴澎湃新聞(www.usamodel.cn),徐大爺當時傳染性很強,醫生直視口咽部的過程中,患者嘔一下,咳一聲,都帶來很大的感染風險,“但即便這樣我們也不能放棄”。

馬寧強前前后后給老人取過20次咽拭子。由于老人的病情符合康復期血漿輸注試驗的入排標準,馬寧強兩次前往武漢同濟醫院和武漢市中心血站血庫,為患者進行血液配型及抗體滴度確認。馬寧強每次都在結束8個小時的工作后,花1個半小時時間往返,送完血漿回宿舍才吃第一頓飯,他開玩笑說:“就當是減肥了”。

馬寧強用自己的努力和堅持,保證了徐大爺輸注的血漿安全和有效。他說,為了患者,一切都值得。

新冠肺炎和基礎病一起治

馬寧強說,徐大爺入院時候曾出現嚴重壓瘡,甚至發生短陣室速、炎癥風暴、病毒性心肌炎,身上還有多種基礎病,20年臨床經驗告訴他,需要給老人制定更加精準細致的個性化治療方案,在兼顧基礎病的同時治療新冠肺炎,“治療上稍有疏漏,醫源性死亡的風險將會很大”。

馬寧強研究治療方案

馬寧強介紹,住院期間,徐大爺曾出現肌鈣蛋BNP心肌酶譜持續性升高,炎癥因子CRP、IL-6升高,出現短陣室速,高度疑似病毒性心肌炎,無法進行心內膜心肌活檢,考慮到心肌血管也有損傷。他與隊員們大膽假設,小心求證,在穩定心功能的基礎上給藥,5天后成功逆轉了炎癥因子的進一步爬升,避免心力衰竭或心源性休克。

考慮到徐大爺完全不能自行進食,馬寧強將腸內營養調整為深靜脈營養,補能量常規治療方案需要在24小時內注射1440ml卡文,但擔心熱卡液體量對于老人來說負荷過大,會對心肝腎功能造成嚴重損傷,馬寧強采用平衡辦法,減少液體量,維持水鈉電解質平衡,晶體膠體液結合,簡單液體維護,口服利尿藥,維持出入量平衡,病情平穩下來。

老人治療24天后轉陰

馬寧強為徐大爺喂牛奶。

在治療期間,馬寧強看到老人臀部、大腿、膝蓋、腳踝多處都是紅腫的壓瘡,每次翻身都疼得直叫,他第一時間聯系給老人加裝氣墊床,給護理團隊叮囑做好褥瘡消毒和換輔;老人不愛喝營養液,他就專門給他帶進來一箱奶,叮嚀鄰床患者幫著照看老人。

3月7日, 300毫升康復者血漿輸入徐大爺體內之后,檢測咽拭子核酸依舊陽性,但CT值已經上升至27。三天后,3月10日,醫護人員再次為徐大爺輸入300毫升康復者血漿,復查依舊陽性。3月14日,第三次,考慮到患者當天已輸入400ml紅細胞,如果此時再輸入血漿,會加重心臟的負擔,造成身體臟器的損害。因此馬寧強調整了輸血時間,保障了血漿的使用效果和老人生命安全。

他說,3月18日,在4次輸注康復者血漿后,徐大爺的咽拭子核酸終于轉陰。24天的悉心診療,滿滿15頁病程記錄,十余次組織專家會診……在團隊科學診治和精心護理下,雖然徐大爺仍無法開口說話,但精神越來越好。

3月18日,馬寧強與徐大爺的女兒通話,告知對方徐大爺病情已經好轉后,對方竟無法相信父親還能活著,言語間充滿感激之情。但在馬寧強看來這些都是他的本分,他說,不輕易放棄任何生的希望是醫生的天職。

    責任編輯:崔烜
    圖片編輯:施佳慧
    澎湃新聞報料:021-96286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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