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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ary Ellen Mark:街頭的生命冒險
蟲姑娘 她影像

我在想,生命是如此的短暫和珍貴。我還想到你做出的那些選擇,幸運地出生在一張對的床上,出生在一對可以支持、幫助與愛你的父母之下。但這并不總是發生——那么,當這些沒有發生的時候,又會發生什么?
這是她在關于Tiny——這個她追蹤了三十年的拍攝對象的攝影書《Tiny:街頭的重新審視》(Tiny: Streetwise Revisited)前言中寫的話。

這位出生于美國賓夕法尼亞州的女攝影師,在世界各地的街頭上游走,拍攝那些生活在社會各個階層的人。不論貧窮還是富有,幸運抑或不幸,她所跨越的旅程,無疑是一場場精彩或驚恐的冒險。就像一次工作坊中,她的學生Laurie Rae Baxter向她描述自己在街頭拍攝時候碰到的事情:一個男人試圖在她拍攝的時候朝她吐口水。Mary Ellen問這位學生:“你有拍到他的照片嗎?”Laurie笑笑說沒有。“膽小鬼。”Mary Ellen開玩笑地說,“是我的話就會拍下他的照片來。”






2015年5月25日,Mary Ellen Mark去世于紐約。這位影響了無數年輕藝術家的女攝影師,在一生中出版了21本書籍,其中包括了她自己的攝影作品,以及30多年長期教授工作坊的教學和訪談集合。從上世紀六十年代開始,直到2015年去世之前,她的足跡遍布美國、印度、歐洲、南美......她留下的作品歌頌了關于活著的幽默、恐懼,以及快樂的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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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ary的作品涉獵范圍很廣,從妓女到精神病人,再到畢業舞會的儀式。而從另一方面來講,Mary也是在這個男人為主導的領域中為數不多“瀕臨滅絕”的女攝影師之一。








除了自己拍攝的項目之外,Mary也擔任劇照攝影師。Mary Ellen Mark已為100多部電影出任攝影工作。她是一位特殊的劇照攝影師,拍攝了上千幅幕后作品,從60年代費里尼的《愛情神話》,70年代弗朗西斯·福特·科波拉的《現代啟示錄》,米洛斯福曼《飛越瘋人院》,到如今的奧斯卡獲獎影片巴茲·魯赫曼的《紅磨坊》,阿加多·岡薩雷斯·伊納里多的《通天塔》,蒂姆·波頓的《理發師陶德》等等。你可以看到如:亨利方達,凱瑟琳赫本,凱特布蘭切特,布拉德皮特,強尼德普,尼克基德曼,達斯汀霍夫曼,杰克尼科爾森等人的肖像。在過去的40年里,Mary Ellen Mark在電影幕后拍攝了許多名人的照片。






在她去世之前的某個日子里,Mary Ellen Mark在編輯書目的工作室里與工作伙伴Melissa Harris提到那天早上她聽到的一首詩,是Robert Frost的《Birches》。她接著說道:“我記得當我大概四歲的時候,我病得很厲害,像要死掉了一樣。有一天早上我醒來,感覺有一些好轉。那是在一個春天。我在祖父的房子里,望向窗戶外面。那是在房子的二層或是三層。然后我就看到了這棵樹,上面有非常美麗的花朵——也許是蘋果樹吧,或是木蘭——那些花在微風中聞起來是那樣甜美,溫暖的風,和擺動的花朵。我記得我是那樣快樂,并對生命充滿感激。”

附:Leica中文攝影雜志訪談《Mary Ellen Mark:沒有什么比真實更出色》
Q::一張出色的肖像照片所傳遞的觀點往往超過被拍攝者本身,更像是人物的檔案。你同意這一觀點嗎?
A:一張獨立的肖像照需要捕捉到一個人的本質,即便是為雜志拍攝記錄項目,我依然試圖讓每一張照片突出個體的存在感。不過現在已經沒有這樣嚴肅對待攝影項目的雜志了。

Q:比起敘事性的多幅新聞照片,你是否認為拍攝單幅的標志性照片更加困難呢?
A:好吧,其實你永遠不會想到“今天我要出門拍攝一張標志性的作品!”你所期望的最多只是拍到一張好照片。拍一張好照片是很容易的事,但如果你想要的是杰出的,那就非常難了,幾乎不可能。即使它真的發生了,直到照片被放大印出來之前你也無法確定它是不是。數碼攝影師總是不斷的查看相機后背以確保他們拍到了圖像,但除非你把照片放大到一個合適的尺寸上觀察,你就無法判斷它是否就是一幅佳作。有時我甚至會看到人們拍完照,看了一眼相機后背就走開了,但接下來就發生了某一個動作,而你永遠地錯過了它。我在教學時會讓學生蓋住他們的相機顯示屏,告訴他們只需專注于他們的拍攝。

Q:你能通過一個特定的案例來講講你是如何突破自我極限的嗎?
A:我記得我第一次遇到Tiny的情形。當時我和《生活》雜志的記者Cheryl McCall一起來到西雅圖,想做一個關于街頭流浪兒童的報道。周五和周六,所有街上的孩子都會去一個叫做“修道院”的俱樂部。原則上未成年人是不許入內的,但總有人能另辟蹊徑。而那些沒有足夠的錢入場的孩子們就會在俱樂部外面自己開一個小派對。這時一輛出租車停了下來,走出兩個女孩,都是非常年輕的少女。她們穿著短短的裙子,臉上化著妝,好像在玩過家家一樣,但她們的衣著卻像誘人的妓女。其中一個女孩就是Tiny。我想拍她照片的時候步伐太快太直接了,她誤以為我是警察,尖叫著逃開。我向每一個人打聽她是什么人,在哪里可以找到她,后來我知道她的名字叫Tiny,有時住在家里,有時睡在街上。第二天,我找到了她的家,Tiny正在和母親在一起。這就是我們漫長傳奇的開端。

Q:能和我們談談你在Kickstarter上發起的項目嗎?這次重訪 Tiny,你希望實現的目標是什么?
A:《光圈》雜志計劃在2015年重新出版我的書,里面會新增一些照片。我們正在Kickstarter上募資的項目想講述Tiny現在的生活,以及她的10個孩子,關于她們如何在貧困中掙扎和反抗。當年我遇見Tiny的時候,她只有13歲,如今她44歲了,她的生活和家庭發生了什么樣的變化?這是一個強有力的主題。我們和她以及孩子們都有廣泛的接觸,她們都是些非常有趣的人。我們將做一些很特別的事情,我相信我們能做到。拍完《街頭浪子》以后,我們經常拜訪Tiny。在過去的30年里,我的丈夫Martin Bell拍過她兩次,我們將繼續拍下去。我們曾有9年的時間沒有看到她,雖然在電話上聯系很多,但沒有到現場直接拍攝。我們看到過她的第9個孩子,但第10個還沒有。她的孩子們都很美,擁有強烈的個性。我認為能看到他們的生活故事將是非常迷人的,Tiny的身邊從來不缺故事。比如說,有個孩子被卷入到法律糾紛之中,另一個被趕出了校門,還有一個正在尋找新的工作。總有一些事情會發生。

Q:在40多年的攝影生涯中,你的作品涵蓋了非常廣泛的主題,但其中有一條共同的主線,那就是走得更近、表現更直白的真實。你的拍攝方法發生了什么樣的改變?
A:我不太確定有沒有發生大的變化,也許從拍攝技術上而言,我比剛起步的時候知道得更多,但我并不是技術型攝影師,我的拍攝更多的是依靠直覺和本能。也許我在技術上更加自信。也許我對自己應該何時進、何時止更加明確。也許當拍攝標志性照片時,我更加清楚自己想要什么。我依然追求拍攝真實有力的杰出作品。也許我定的標準更高,我對我所做的并不感到滿意,我還想走得更遠。我最尊敬的攝影師,他們的作品都是有主題的,遵循著一條共通的主線,緊緊貼著它。我認為這非常重要。但你必須清楚你自己是什么人,你的優勢在哪里,保持它的同時又要不斷地提高自己。永遠記住這一點:你拍攝的下一張照片代表你的最高水平,你必須永遠精益求精。

本文部分信息來自:Mary Ellen Mark個人網站 Leica中文攝影雜志:《Mary Ellen Mark:沒有什么比真實更出色》 Melissa Harris《紀念Mary Ellen Mark》(Remembering Mary Ellen Mark) Fotomen《傳奇女攝影師瑪麗·艾倫·馬克的謝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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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片來源 | 互聯網
文字整理 | 蟲姑娘
原標題:《女性影像紀丨Mary Ellen Mark:街頭的生命冒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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