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說砒霜有毒，但這個地方的人卻把砒霜當零食吃？

2019-12-02 13:17

來源：澎湃新聞·澎湃號·湃客

原創：編輯部假雜志

“千萬不要以為，食用Hüttrauch（德語），或者說砒霜，是公開的行為。相反，它通常在神秘的狀態下開始——在月亮升起的時候，或是在某些舉行迷信儀式的村莊中進行。最初是每周一次，服用者只攝入非常小劑量的砒霜，面包和黃油是他們最愛的搭配，接著每周兩次……直到最終需要每天服用一次，而服用的劑量也逐漸增加到在正常情況下可以殺死兩到三個人的量。也千萬不要認為，這些人在服用‘藥物’的時候不需要遭任何罪，第一次服用會伴隨強烈的惡心、反胃以及遍布口腔、喉嚨和腸胃的劇烈灼燒感。服用砒霜的其中一個特性就是，當一個人開始沉溺于其中的時候，他必須繼續放縱自己：如果他停止攝入砒霜，那么他體內的砒霜就會毒死他；或者攝入的越來越多，直到最后一劑將他帶向死亡。”

這段描述食用砒霜的聳人聽聞的文字并非來自某篇科幻小說，而是真實刊登于紐約時報的《砒霜食用者》（1885年7月26日）。19世紀后半葉，人們意外發現在如今位于奧地利的施蒂利亞州（Styria），許多人有長期服用砒霜的習慣。施蒂利亞州位于阿爾卑斯山脈東麓，最早服用砒霜的歷史可追溯到15世紀。這個“被詛咒之地”常年受各種不可預測的自然災害侵襲：山崩、泥石流、雪崩、雷擊，巍峨的大山會在瞬間叩響死亡的大門。險峻的地理屏障也常常形成族群之間的天然分界，于是許多人為了遠離政治的紛擾而搬到更深的山谷中。

?? Archiv Stadtmuseum Judenburg

那時，吸食砒霜被視為一種巫術，是嚴令禁止的。但在這些如孤島一樣的山谷村落中，沒有國王或者教皇以超自然的名義支配他們，他們只能臣服于自然，甘愿受其控制，而吸食由礦物中開采獲得的砒霜則是一種服從自然的象征。逐漸地，服用砒霜就成了這一地區人人皆曉的秘密，直到20世紀上半葉才幾乎算消失了。而當這個令人不可思議的秘密行為在19世紀被發現后，不少醫生、科學家紛紛從各國前往施蒂利亞州探索這個難以理解的行為。

1860年發表于第62期《波士頓醫學與護理》中的《施蒂里亞的砒霜服用者》描述了某個砒霜服用者，“現在他已經度過了一半的人生，但他年輕的外表震驚了每一個人。他一直勸其他人跟隨他的腳步（服用砒霜），并且說‘看我多么的強壯和年輕，我比你們都更有優勢！在熱病和霍亂的年代，瞧瞧大家多么害怕，而我則可以確信絕對不會被感染上。’”

1864年刊登于第10期《愛丁堡醫學》中的相關文章還記錄了服用砒霜的過程，“他為了滿足我們的好奇心，拿出砒霜，稱大概將近6粒的量。然后把所有稱好的砒霜放在一小塊面包上，放進自己的嘴巴。旁邊的人完全聽得到收緊的聲音，兩分鐘之后他又給自己灌下6到7盎司的冷水，解釋道他喜歡在服用完砒霜之后立刻喝水。”

Simon Brugner對有強烈歷史背景的研究型攝影更感興趣，他深入曾經的砒霜服用者生活的山谷，眼見滑落的山體，穿梭于黑暗的叢林，走進曾經開采出砒霜的礦洞，并用照相機一一記錄了下來。他將拍攝的照片與當地的歷史影像結合起來，以大量的學術資料和歷史圖像作為支撐，將服用砒霜這一特殊的習俗習慣做了相當完整的闡述，為我們虛構出一幅砒霜服用者的既真實又充滿想象的圖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