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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婚2年后他們辦了分手典禮,問了一個問題:你恨過我嗎?
7 月 29 號,我們在上海舉辦了一次“不結婚的婚禮”。也就是婚姻告別儀式。
李艾是主持人。
儀式男女主是上海一對普通年輕人,也是我們的朋友。
他們戀愛 1 年,結婚 2 年,最終因為性格不合,決定和平離婚。
我們想通過這場儀式,探討離婚對一段婚姻的意義。
上個月 # 2018 年結婚率創下了近十年新低 僅 2.7 % # 上了熱搜。
曾有調查說不結婚的人里,近七成是因為離婚率高。
他們害怕雞毛蒜皮,柴米油鹽;
害怕另一方有外遇而最終離婚……
很多人對這場告別儀式好奇。活動發出兩小時,近 4000 人報名。
我們花了 5 天時間,選了 100 人,進行詳細前采,最終邀請 10 人。
其中 6 個人專門從南京、廣州、昆明、濟南、北京等地飛到上海參加。
他們想給自己感情找一個答案。
有人剛被分手,對方一句話沒說就消失了。想給自己一個告別式;
有個女孩和男友在一起 13 年,不敢結婚,想來上堂婚前課;
還有個女孩幾個月前在這里辦了婚禮,好奇同一個地點,有人結婚有人分開。
婚姻正甜蜜的她,在現場哭得最厲害:

我想讓你先看看儀式現場的視頻。你還可以在文末看到他們重回初見、求婚地點和婚后住所的視頻。
想通過這場婚姻告別儀式告訴你:婚姻沒那么可怕,愛也值得被尊重。
哪怕最后分開,兩個人依然能好好相處,從夫妻變回“人生摯友”。
一
先給你介紹這場典禮主角:男孩沈麒,女孩慶慶。
兩人結婚前,幾乎經歷了所有美好。比如:
沈麒在自己生日時表白,兩人當晚聊到凌晨兩點多。
在一起后,兩人特別有得聊,每天發兩三百條短信。
結婚也順理成章,慶慶生日當天,沈麒做了求婚視頻,配樂是張靚穎的《終于等到你》。
婚后應該是幸福的一對吧?
一年后,他們開始頻繁吵架。
你一定想不到兩人離婚的導火索,是沈麒第 100 次忘關廚房門。慶慶在提醒了 101 次后再也受不了,離家出走了一個月。
直到這次典禮,沈麒都覺得那次是小題大做。
現場的慶慶聽了后,搖了搖頭。
那次其實是因為曾經沒關廚房門,家里小狗偷吃骨頭生病了,慶慶照顧了很久。
當天看到廚房門又開著,慶慶一氣之下就踹開衛生間,罵了正洗澡的沈麒一通。
然后收拾行李離家出走了。
婚姻里像這樣溝通無效的瑣事太多了。比如:
兩人結婚后,沈麒沒問慶慶意見,就接他媽媽來住;
甚至沈麒一項工作花 4 個小時,慶慶也覺得太慢了。
兩人最后的狀態就是零溝通。
有次慶慶看沈麒沒上班,一問才知道辭職了。也沒跟她商量。
慶慶再也忍受不了了,提出去民政局辦離婚。
沈麒想辦這次典禮,就是想搞明白:慶慶提離婚時,如果自己爭取一下,是不是就不會離了?
慶慶堅定地答:不是。
主持人李艾也好奇,就問:那當初要怎么做,才可以不離婚呢?
慶慶說,自己再成熟一點,或者沈麒再有擔當一點,雙方都去解決問題吧。
到這里沈麒終于明白了。
這是來自婚后,遲來的溝通。
二
盡管兩人分開的原因讓人難過,但主持人李艾說:
現場看來,如果不知道,還以為這是場結婚典禮。
兩人對雙方的感謝和歉意,遠比抱怨多。
典禮上,慶慶第一次跟沈麒說了對不起。說自己到現在都不敢回去看公公婆婆,因為有愧。
她還覺得婚姻里自己太任性了。
比如兩人剛結婚,工資加起來還不到一萬塊,要交房租,養小狗。已經很困難了,慶慶每月還要拿 2000 塊去資助大涼山一個小孩。
這相當于慶慶半個月的工資。但沈麒二話沒說,和她一起資助,到現在也不后悔。
現場她一邊低頭反復握話筒,一邊鼓起勇氣繼續對沈麟說:
“抱歉曾經因為我的不懂事,我的不成熟,我的任性,給你帶來的生活壓力和傷害。抱歉。”
說完她直接哭了。

現場好幾個人也跟著哭了:


說到這里,慶慶固執地想要一個答案:“你為此有恨過我嗎?”

沈麒猶豫了下說:“前兩個月恨過。但你現在問,我早就不恨了。”

反而說自己其實很感謝她,愿意嫁給一個什么都沒有的男人。
當初他們是租房結的婚。慶慶父母不看好,努力說服了好久,兩人才結的。
然后補了句對不起:“當初讓媽媽過來住,我應該先跟你商量。我在你們的關系里沉默了。”
聽到這里,現場所有人都開始鼓掌。
曾經對不起。但也謝謝你。
這對戀人或許沒有做好合伙經營一段婚姻的準備,此時卻長成了更成熟體貼的大人。
三
來觀禮的人,也都想給自己找一個答案。
比如有人曾經遲遲不敢踏入婚姻——
讀者@探探 前兩段戀愛都是被劈腿,現在男朋友談了 5 個月,想今年訂婚。但卻不敢。
“他現在很愛我,那以后幾十年呢?”
參加完典禮后她覺得自己更敢面對婚姻了。
“知道分開時不用拉黑彼此,對方也不至于退出我的生活。
我更能勇敢往前走了。”
比如有人曾經在婚姻里苦苦掙扎——
讀者@ilse 結婚不久,因為身體弱,流產了。這幾個月來常常因為這件事,情緒不好和老公吵架。
典禮上她哭得最兇,冷靜后跟我說:“對他們的關系,我挺遺憾的。女孩沒有成長到能處理這些問題。
他們已經沒有機會了。我還有,所以要珍惜。”
對在座的讀者們來說,這場典禮像是一次婚姻的復盤。
它可能沒法回答,什么樣的愛可以天長地久。
或者就算問清所有,還是回避不了婚姻里的瑣碎。
但它提供了一條不錯的退路——
不是每場分離,都得抽層皮。走出婚姻,我們還可以退回朋友。
那么在此之前,就好好珍惜自己擁有的吧。
四
你還可以看到在典禮上這對男女主角的成長。
在婚姻里,沈麒以前不怎么說話。
現在他有了女朋友,現場有人問:你來參加這場告別儀式,現女友會介意嗎?
在大家提醒下,沈麒想了想說,回去應該跟女友聊一聊。
慶慶也反應過來自己當初的稚嫩,哭著說:“我可能再也遇不到像他一樣對我好的人了”。
“但我比我們在一起時,更有勇氣去面對下一段感情。”
他們通過一次告別儀式,找到了婚姻的答案。
這雖然讓我們難過,但也足以欣慰——
一段關系的結束,也是另一段關系的開始。
就像典禮最開始時,慶慶大大方方地向所有人介紹:
這位沈麒先?是我的前夫兼現任好朋友。
包括最后禮成時,主持人李艾“挑事”一樣問:
結婚禮成,是兩個人擁抱接吻。告別儀式禮成,兩個人該怎么告別?
現場的他們是這么做的——
慶慶開玩笑說,那可能是少兒不宜的舉動?
沈麒很鎮定地答,握手是可以的。
最后沈麒握了握慶慶的手,然后伸出另一只胳膊抱住了慶慶。
所謂婚姻里的好聚好散,是關系終止,但感情還在。

寫在最后
辦這場典禮前,我問過你們:對婚姻有什么困惑?
3813 份回答。比起期待,更多的是恐懼和擔憂——
和一個人結婚需要多大的勇氣?
婚前和婚后能一樣嗎?
結婚后發現磨合不好怎么辦?
時間真的會消磨掉愛情嗎?
一輩子不背叛真的可能嗎?
我希望這場告別典禮,能給你一點勇氣。
我們的愛意,不會隨著一段關系的結束而消散,它只是換了一種方式存在。
這可能是我們勇敢尋找真愛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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