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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最懂瓷器與拍賣的暢銷書作家,馬未都也讀過他的書
小喬

——劉越

我們大多數(shù)圈外人,為其間那些美輪美奐的器、一夜暴富的故事、和虛實難辨的傳說所神往。而事實上,真正有機會一睹頂級文物,甚至上手把玩,并且還能說出個所以然來的人,少之又少。

劉越,古董圈著名瓷器、雜項鑒定家,北京大學(xué)考古系碩士。
這些年他見過、上過手的的國寶幾乎不計其數(shù)。比如那些價值載入拍賣成交記錄的藏品,如拍出2.8億的成化斗彩雞缸杯,還有2.9億的汝窯洗,都是親自上手觸摸過的。

與此同時,他還有一個身份,是一名暢銷小說作者。

癡迷古董收藏類小說的讀者,也許有不少都曾聽說過這個名字。
之所以叫“骨董時光”,而不叫“古董時光”,其原因他在書中也提到了:并不是因為作者本人瘦的像骨頭,而是來自于明代董其昌所著的《骨董十三說》。因著以前都將古董稱作骨董。

原因很簡單,以前的古董小說多半是作家、文學(xué)愛好者、收藏愛好者寫的,而骨董時光,本人就是身在其中的從業(yè)者。

而收藏界最德高望重的老前輩馬未都老師,也評價骨董時光的小說“在故事中汲取知識,又用知識推進故事,值得一讀!”

這年春天,安夢歸突然想把傳了三代的宣德大龍缸賣了,因為什么,外人不得而知,古董行里能接近他的幾個老人猜測,也許是他年老多病,沒有能力再保存這件國寶了,也有人說,是因為他的女兒安晴在美國要嫁人了,他準(zhǔn)備移民到美國去養(yǎng)老,龍缸太大,又是文物不能出境,只好賣掉。還有人猜,是因為現(xiàn)在拍賣市場火熱,古董拍賣屢創(chuàng)高價,一件官窯瓷器,動不動就賣出幾百萬幾千萬人民幣的價格,他抵抗不住誘惑,也想趁機換一筆大錢……
其實,安夢歸之所以非賣掉龍缸不可另有原因,這件存世已經(jīng)600年、在他安家也已經(jīng)傳了三代的國寶,最近折騰得他不得安生。這奇異的打擾,絕不僅是那黃昏時分盤上屋頂?shù)木摭垺?/p>
就在年前一天夜里,他在熟睡之中被詭異的聲音驚醒,一個不知從哪里傳來的聲音,開始隱隱約約,像是某種巨型動物的喘氣呻吟,后來又渾厚低沉,如一把鐘錘輕輕敲擊在古鐘上——“當(dāng)、當(dāng)、當(dāng)……”
半夜聽來,如置身深山古剎,老和尚敲起暮鼓晨鐘。
這次他聽得清清楚楚,聲音是從后院東南角發(fā)出來的。
他慌慌張張地跑到后院,東南角空空蕩蕩的,哪有什么人在?連聲音也沒有了。
他在夜風(fēng)里等了許久,心中有些不安,安夢歸知道,東南角雖無人在,卻藏著一件要緊的東西,那就是他們家傳三代的國寶——宣德大龍缸。這口龍缸,民國時代在古玩行內(nèi)享有大名,新舊更替,政權(quán)建立之后,雖然古玩業(yè)停滯,但是仍然有不少老行里人惦記這件東西,每當(dāng)有人向他打聽,他便說:“那口缸啊,日本鬼子進城的時候就砸了,早就不在了!”但心里還是忐忑不安,生怕國寶招來禍患。“文革”剛開始的時候,因為怕有人揭發(fā),紅衛(wèi)兵來家里“破四舊”砸爛它,于是安夢歸想了個奇特的辦法,他買來兩桶綠油漆,將大缸從里到外,一層層涂滿綠漆,這樣大缸上面描繪著的龍紋和大缸口沿上書寫的“大明宣德年制”宮廷款識,全被油漆覆蓋了起來。之后他選在后院的角落里,挖了個坑,將大缸埋入土中,只留下一圈口沿在地面,又買了幾株月季種在缸內(nèi),四周填滿泥土,權(quán)當(dāng)作一個大花盆使用。
后來紅衛(wèi)兵果然來抄家,吵吵嚷嚷,砸毀和抄走了不少珍貴古董古籍,一個紅衛(wèi)兵小鬼尿急,還曾經(jīng)站在月季叢邊撒了泡尿,卻沒有人發(fā)現(xiàn)這院角花盆的秘密。
十年風(fēng)雨,大龍缸安身于此,后來“文革”過去,社會安定,月季花開得更加茂密,他也就懶得再將大缸取出,一直埋藏于此,三十年來倒也相安無事。
可是最近接連幾夜,他都清晰地聽到后院東南角那個奇怪的聲音,終于漸漸聽出,那聲音竟仿佛是什么東西敲擊在大缸上。對,就是敲擊瓷器的聲音,而且只有敲在胎體厚重的瓷缸上,才有如此渾厚的聲音。
難道是有什么地下活動的動物,在埋藏龍缸的地方做了窩?

劉越的靈感,很多都是受物件的啟發(fā)。比如小說中所提到的「龍缸」,就是中國陶瓷史上比較傳奇的一個典型。在傳世器物中,大型的宣德龍紋幾乎不見完整器存世。
為了這件傳說中的這件寶貝,劉越遍尋海內(nèi)外。
他去見了景德鎮(zhèn)用疑似龍缸殘片拼湊修補而成的殘器、上海博物館畫風(fēng)比宣德差了些許的明空白期龍缸、大英博物館畫著翼龍的小龍缸,和佳士得拍賣上的宣德青花五爪云龍紋大罐。
最終,分別從器型、尺寸、氣勢等方面吸取靈感,從而有了小說中的傳世大「龍缸」。

不僅物件,小說中的一些橋段,也都自于他自己在行業(yè)內(nèi)的所見所聞改編。
如《骨董時光》這本書的《花神》這一篇中寫道:一共十二只精美的花神杯,卻被人故意打破一只,其目的是為了能低價湊齊一套。
這個橋段就來自于拍賣場中,一位德高望重的前輩告訴劉越的一個真實的故事。

總之,閑暇時讀骨董時光的小說,能品古之器物的靈與美,感拍賣江湖的血雨腥風(fēng),悟古玩收藏之道,確實是一件很值得的事。

這些年在圈內(nèi),劉越本人的經(jīng)歷,也足以寫成一部小說。或者去知乎回答一下“在文玩界真正的好眼光是什么體驗?”這樣的問題。

老太太不以為意,劉越卻堅持將這件瓷器為公司征集到手。最終,這件雍正年間的青花長頸瓶以429萬人民幣的價格成交,成為當(dāng)年國內(nèi)拍場的亮點之一。



在他看來,拍賣的價值固然是一方面。而常年與古物接觸,對于個人的心態(tài)來說更是受益良多。
“當(dāng)我專注于一件美的事物,把這種注意力集中在器物本身時,常能夠得到一種身心的愉悅和放松。好像在現(xiàn)在這個紛亂的時代,找到了一種自我的內(nèi)心凈化,或者說是自我內(nèi)心調(diào)養(yǎng)的一種方式。”
關(guān)于收藏,劉越始終相信,物與人之間有一種特定的緣。
“我剛?cè)胄械臅r候,聽一位老前輩說,只有千年的寶貝,沒有千年的主人。比如歷經(jīng)千年的一件瓷器、一件古畫,流轉(zhuǎn)到你這,你以為是你在收藏它,實際是它在收藏你,你只是它經(jīng)歷千百年的無數(shù)主人之一,歷代主人離世消失,藝術(shù)品卻依然在,繼續(xù)流轉(zhuǎn),續(xù)寫著它自己的收藏故事,以古物的流轉(zhuǎn)去度量,我們的人生又是何其短暫。我做了這么多年真的有感觸,總覺得人和物的因緣多是注定的,不是你找東西,是東西在找你。”

“盡快找到自己一個專一的方向,你想什么都收藏,這個時代根本沒有這個條件,恐怕也沒有這樣的資金的許可,只有找到很小的一塊兒,一個比較專的一個小方向。比如說我收藏瓷器,我就收藏某一個時代某一個品種,某一個窯口的瓷器,找到一個小方向。然后持之以恒,不斷的學(xué)習(xí),不斷的積累,或許在這個小的方向上能夠慢慢的有所成就。”
“收藏的路很長,在漫漫的旅途中,我也只不過走了一小段兒。甚至我會覺得,與我最有緣的一件老物件,始終都還在未來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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