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大唐古道登司空山

司空山

干小文 | 圖文

司空山海拔一千兩百多米，二祖寺的老廟在司空山上。

聽說我們要上司空山，山下寺院的師父看了一眼玖玖有點擔心：山路不好走， 我們上山也要一個半小時，你們背那么多器材，還要抱小孩，麻煩的。

玖玖喃喃自語：我自己走，不用爸爸媽媽抱。

師父笑道：小朋友幾歲?。?/p>

玖玖回答：我已經三周歲半啦！

眼前是一條藏在大別山中的大唐古道，山路陡峭，臺階很高，累了坐在石階上休息，渴了喝巖縫中流出來的山泉。兩個半小時，我們來到了山上。老廟住了八個僧人，寬松的灰布衲衣沒有紐扣和口袋，是唐代沿襲下來的。大尞的廟居士見小孩子走上來，驚訝地豎起大拇指。得知我們沒有吃飯，轉身進廚房添了碗筷，招呼我們用齋。玖玖上山，胃口大開，吃了一碗又添一碗。

登上司空山/謝光輝圖

玖玖與廟居士

二祖寺上院廚房吃飯

司空山下來/謝光輝圖

午飯后，窗外下起小雨。我們原本打算在山上過夜，廟居士抬頭看看山頂的云霧說：恐怕要下大雨，雨天路滑，晚上很冷，你們還是趁早下山吧。一位師父找來一根長長的竹竿，遞給我當拐杖。

穿上雨衣，玖玖拉著我的手，一步步小心地下山，路上未遇到一個人。爸爸說，這趟旅行仿佛回到了一千多年前的唐代。

模仿「少林小子」

少林寺山門前

三祖寺解縛石打坐

三祖寺拜普賢菩薩/謝光輝

四祖寺傳法洞

采訪四祖寺

四祖寺靈潤橋與爸爸聊天

拍四祖寺受戒

齋堂

凌晨四點，篤——，篤——，打板聲打破寂靜的夜空，由遠而近，敲過寮房窗前，又漸漸遠去，五祖寺的早課即將開始。玖玖睜了一下眼睛，轉身又睡熟了。五點不到，寺院里放生的公雞打鳴，玖玖翻身起床，一邊穿衣，一邊催促：媽媽快點，要開飯啦！早上齋飯五點半開始，半小時結束。玖玖因為錯過了第一天的早餐，之后幾天早早地自己起床。

云板敲過，我們走進齋堂，從碗柜取來碗筷坐到齋堂的后排，安靜地等著前排師父入座。寺廟用齋叫過堂，有很多規矩。齋堂窗上貼有一張畫，畫了一個像日本漫畫一休模樣的小和尚，食指伸到嘴唇邊——噓，玖玖好奇地張望，不敢出聲。唯道法師念完供養偈，行堂師父挨個過來一勺勺地給大家打飯添菜。齋飯來自眾生的供養，盛到碗里必須吃完，不能浪費。第一次齋飯盛多了，玖玖硬著頭皮吃完，現在見行堂師父過來，趕緊伸出小指，表示只要一點點，寧可不夠再添。吃完飯，玖玖拿著碗筷去水池洗干凈，放回碗柜。一位老奶奶笑瞇瞇地摸摸她的頭，塞給她一個蘋果。

五祖寺新公路還末通車

五祖寺放生

六祖寺齋堂前

六祖寺禪堂外面

南華禪寺六祖真身殿/謝光輝圖

六祖避難石

菩薩

過了嶺南，氣溫一下子暖和起來，寺廟的香火越來越旺。正月初五，我們來到廣東南華禪寺，正趕上財神節，平日安靜的禪宗寺院熱熱鬧鬧都是香客。

大雄寶殿擠滿了人，玖玖看看拜佛的人，又看看菩薩，拉拉我的手輕聲問：媽媽，為什么菩薩的耳朵那么大?

我隨口回答：好看嘛。

玖玖搖頭說：不是的。

我問：那為什么呢？

玖玖說：那么多人要跟菩薩說話，菩薩耳朵不大聽不到的。

南華禪寺是六祖慧能的道場，路上爸爸講了許多惠能的故事，看到六祖殿供奉的六祖真身，玖玖不解地問：媽媽，六祖已經死了吧？他也是菩薩嗎？

我說：六祖圓寂后就成了菩薩。

玖玖又問：菩薩會死嗎？

我說：菩薩不會死。

玖玖接著說：菩薩當然不會死，菩薩是木頭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