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印度著名攝影師的海灘流浪狗系列:作品與救贖
原創 happyelf 不可思議的印度
2021年,當人們紛紛緊閉門窗以求躲避疫情時,印度的著名攝影師羅希特·喬拉(Rohit Chawla)卻在果阿的季風天空下尋得庇護。除了幾只流浪狗,海灘上空無一人。

四十年來,羅希特一直以拍攝人物為生,漂泊是他唯一熟悉的生活方式。這種徹底的孤獨對他而言是一種全新的體驗。極目所至,唯有空曠無人的海灘、起伏的海浪,以及那些狗。
當他沿海岸行走時,流浪狗們尾隨著他——或許期盼食物,又或許只是渴望陪伴。游客早已逃離,海灘上再沒有流動的盛宴,這些生靈幾乎被徹底遺忘。
他開始拍攝它們,在它們身上照見了自己的脆弱。他時常思索:這些狗是否也能感知到,他與它們同樣需要救贖?

三年后,當羅希特重新審視這些照片時,他略帶驚訝地發現,它們已然訴說了一個完整的故事。
于是一本攝影畫冊《雨犬》(Rain Dogs),它既是一場展覽,也是一本書。三十余位作家的文字與羅希特極具私人視角的攝影相互映照,共同凝固了那個特殊時期的時空與心緒。

我們摘取了書中的一些文字以及照片和大家分享:
當所有熟識的人都緊閉門戶以躲避疫情時,我卻逃往了果阿的季風雨幕之下。除了流浪狗,海灘空無一人。烏云壓頂,海水吞吐著無數故事,最終將它們湮沒在阿拉伯海的浩瀚中。
那年,一位至親因缺氧離世。大多數相識之人沉默失聯,這種疏離令我陌生:四十年來我以拍攝人物為生,漂泊是唯一不變的常態。
因此當印度的封鎖令首次頒布時,我竟不知該如何安放晝夜。

無法忍受對墻自語或在屋內繞圈的困局,我說服阿什維姆海灘早已歇業的拉阿莫爾酒店為我開放一間海景房。
他們應允了,但聲明此后一切需我自理:員工離散,廚房停運,萬物凝滯。
以那間房為據點,我開始每日沿海灘行走二十公里以保持體魄。

流浪狗們尾隨著我,或許將我看作天降甘露的征兆:畢竟塵世已將它們徹底遺忘:游客逃遁,海灘再流動的盛宴。它們形銷骨立,饑餓讓雙眼空洞如死水的模樣令我心碎。
當人類忙于爭奪囤積食物時,這些無家可歸的生靈已被徹底抹去存在。

回想拍攝這些照片的初衷,與其說是將一群被遺棄的狗轉化為拍攝對象,不如說是在為自己支離破碎的脆弱筑構框架:那些連我自己都無法言明的紛雜思緒。

因此這組作品成為我最為沉靜內省的創作。就理念而言,我始終相信優秀的設計本質在于刪減,圖形極簡主義一直是我技藝的主旋律。果阿季風的壯美背景下,那段沉寂的荒蕪歲月成了我選擇的詩章。

然而除卻擇定時辰與光線,萬事皆非我可控。
與拍攝人物不同,我無法引導這些狗配合,無法預判季風的脾性,更無從揣測大海無常的脈搏。暴雨持續侵蝕相機,濕氣讓設備數日內相繼癱瘓。

但那些魔幻的云層、無垠的水域與粼粼波光,共同構筑出一座浩瀚的空中影棚——每日漲潮時,大海都會奉上超現實的新道具。
我常思忖:這些狗是否也察覺到我與它們同樣需要救贖?有人曾說狗天生能尋覓需要它們的人。我想這是真的。盡管我盡力投喂,但我們之間滋長的紐帶遠非食物維系。

它們可曾意識到,即便自己命運支離,卻以某種奇異的方式修復著我的生命?
仿佛知曉我需要被喚醒,它們提醒著我:愛本是簡單之事,卻常被過度反思、無盡剖析和對生命去向的追問所消解。
(《雨犬》的撰稿作家均未收取報酬,作者與代理人也放棄了版稅,所有收益將捐贈給注冊動物福利機構)
原標題:《印度著名攝影師的海灘流浪狗系列作品與救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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