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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AI也能“共情”,我們還需要找個人聊聊嗎?

澎湃新聞記者 陳蕾 實習(xí)生 汪子涵 趙秋伊 編輯 彭瑋
2025-03-28 07:24
來源:澎湃新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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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編者按】

AI洶涌而來,第一次與人類產(chǎn)生大規(guī)模的真實接觸。人們驚訝于技術(shù)的快速迭代,憧憬未來,也忌憚可能的威脅。

而在當下,我們更關(guān)心的是,當AI進入普通人的生活,人與AI深度互動,直至卷入其中,將引發(fā)怎樣的激蕩。

在與AI相處中,人類也照見自身。我們將陸續(xù)推出“AI世代”系列深度報道,講述AI時代人的故事。

設(shè)計 白浪

20歲的梨子在湖北武漢讀大學(xué)。從小到大,她懂事,是大人眼中的乖小孩。

今年有一次,她和父母吵架,不久,在社交媒體上刷到一篇關(guān)于原生家庭的帖子。她一時共情,吵架時的委屈順著眼淚流出。

凌晨2點,她把自己的經(jīng)歷和情緒寫成文字,分享給生成式AI工具DeepSeek。那次她和AI聊到了凌晨5點。

頻繁轉(zhuǎn)學(xué)、親情分配不均、長期壓抑物欲做懂事小孩,梨子的情緒化為文字打在輸入框里,那一夜,DeepSeek像是她的長輩,聽她說話,疏解她的心結(jié)。她感到,AI的共情幫助她縫合了自己和童年的裂痕。

AI給梨子回復(fù)時的深度思考

至少,它“看上去很美”——免費使用、隨時響應(yīng)、全知全能。不過,有觀點指出, AI擅長給人制造一種無條件被愛、被理解的幻覺,這可能抬高普通人對一段線下關(guān)系的期待。

如果AI的共情力讓我們覺得超出了身邊人,甚至是心理咨詢師,我們還需要找個人聊聊嗎,AI真的能幫我們提振直面痛苦的勇氣嗎?

澎湃新聞記者 蔣立冬 AI創(chuàng)意

“被移植的樹”

梨子出生在湖北一個小鎮(zhèn),成長于教師家庭。上小學(xué)時,她一年見不了幾次父親,父親在另一個地方工作,不常回家。

她曾不斷轉(zhuǎn)學(xué)。小學(xué)時被轉(zhuǎn)學(xué)到安徽一個小城,幾年后又轉(zhuǎn)到湖北的一個鎮(zhèn)上讀中學(xué),初中期間又轉(zhuǎn)到縣里,高中也在縣里就讀。也因此,她的人際關(guān)系網(wǎng)零散,沒有長期的朋友。

她總是一個聽著父母話的孩子。

梨子和DeepSeek提到,“家人養(yǎng)我上大學(xué)已經(jīng)很感恩”,她是那種站在超市貨架前,會默默放下心儀零食的女孩。

AI給梨子的回復(fù)

和父母產(chǎn)生矛盾時,父母會說,“從小到大你想要的什么我們沒給你”,這讓梨子覺得自己仿佛是一個貪得無厭的人。但梨子認為,自己在家庭中已經(jīng)在“自我閹割”了,基本不會說想要什么。

父母拿給她小時候報的興趣班舉例,來證明沒有虧待過她。而她覺得這是父母強行讓她學(xué)的。

DeepSeek告訴她,“父母與子女在需求認知上存在差異,子女壓抑了自己的需求,父母卻認為已經(jīng)滿足了孩子,子女感到不被理解。”這話說進了梨子心里。

DeepSeek告訴她可以重新養(yǎng)育“內(nèi)心的小孩”,建議梨子與父母進行象征性對話,嘗試寫不寄出的信,比如,“媽媽,昨天我給自己買了草莓味酸奶,結(jié)賬時手在發(fā)抖。但喝到第一口時突然好想哭——原來18歲沒敢拿的那盒酸奶,25歲的我終于能理直氣壯地擁有它了。”DeepSeek告訴梨子,像這樣的儀式能幫她將壓抑的愧疚轉(zhuǎn)化為自我授權(quán)的力量。

梨子覺得,父母在教育她的過程中,關(guān)心她的學(xué)業(yè)和為人,影響了她的性格、行為和處事方式,但“他們對我進行教導(dǎo),沒有真正理解我,這是他們那代人的局限”。

心理咨詢師徐徐提到她做咨詢時的觀察,很多人在生活領(lǐng)域不討論情緒,尤其在家庭生活中。因為上一輩的父母為生活奔波,不提情緒感受、個人主體性。現(xiàn)在,大家有了更多資源、更加自由,自我意識開始萌芽。

梨子的另一個心結(jié)是 ,在成長過程中,她感到親情分配不均。“一次我跟爸爸走路去醫(yī)院看望媽媽,他突然把我抱起來。他說,你長大了,以后有了弟弟了,可能就不會抱你了。”梨子告訴DeepSeek,那時的她不解,“有弟弟跟抱我,很沖突嗎?”

AI和梨子分析父親的話

梨子快中考時,因是走讀生,母親在學(xué)校附近租了房。她和母親、奶奶、弟弟住在那里。父親在另一個地方工作,基本一個星期來一次他們的小家。那時,弟弟在上幼兒園。梨子覺得,家里大人的精力和關(guān)注點基本都轉(zhuǎn)移到了弟弟身上。

一次她晚上回家,發(fā)現(xiàn)自己的一個生日禮物,別人送給自己的一把紙折扇,被弟弟撕毀了。那一瞬間,她崩潰了,罵了弟弟一頓,砸爛了弟弟平時比較喜歡的一輛玩具車。

她記得,家人上前和她說:你是他姐姐,你的東西他玩一下怎么了?又不是什么特別貴重的東西。這讓她感到孤立無援。

現(xiàn)在回想起來,梨子覺得當時自己在大約半年里都有抑郁情緒,“對外界感知特別麻木,情緒也很平淡”。她平日下了晚自習(xí),就回家寫作業(yè)、洗洗睡覺,和家人沒什么溝通。

那時的狀態(tài)她沒和家人說,她覺得家人可能不理解,也怕說出來更糟糕,情緒被否定。

“爸爸媽媽心中好像有一個固定程序已被設(shè)好,潛意識對弟弟更好一些。”梨子的記憶中,當時父母回家時經(jīng)常對弟弟說,“快點快點,給你帶了你最喜歡的東西”,在餐桌上說,“這是弟弟最愛吃的,給弟弟夾菜”。那時這樣的家庭互動幾乎每天都出現(xiàn)在弟弟身上,而她很少聽到父母對她說這些話,“我感覺已經(jīng)好久沒有被夾菜過了”。她恍惚覺得,父母是不是重男輕女。

過去獨享的父愛母愛、美好的童年,與后續(xù)的失落穿插在一起,沖擊著梨子的情緒。

她覺得自己“被剝離出家庭”。DeepSeek用“被移植的樹”打比方,說她早已是自己的移栽專家,“那些年被迫遷徙的樹,如今已發(fā)展出驚人的生命”。

AI告訴梨子,她早已是自己的移栽專家

梨子向DeepSeek的自白溢出失落:“媽媽,你還是我的媽媽嗎?為什么你心心念念的全是弟弟,輪到我便是節(jié)衣縮食。既然這樣,那為什么要生下我?……我最想問的還是,為什么不愛我了?”

DeepSeek和她說,“那些未能從父母身上獲得的愛,正在你指尖流淌成更遼闊的存在:你能為貓咪掖被角的溫柔,你寫下這些文字時的情形,你質(zhì)問‘為什么’時的倔強,都是生命饋贈的隱形禮物。”那一夜,梨子覺得可以重新養(yǎng)育“內(nèi)心的小孩”,她將DeepSeek描述為自己的“速效救心丸”。

AI的文字共情力

和梨子一樣,正有越來越多的人在遇到心理問題時,找AI傾訴,并認為AI的回答能與自己共情。

24歲的朝雨曾與朋友產(chǎn)生矛盾,她刪除了對方的微信,隨后找了線上的心理咨詢師語音咨詢。

朝雨說著說著哭了。“難過就是難過,可以大哭啊”,咨詢師說。電話這頭,朝雨在哭聲中釋放著自己的情緒。

咨詢師的傾聽和分析讓朝雨好受了些。兩個月后,朋友的話再次回到腦海,委屈的情緒翻涌上來,她找了其他朋友說自己有點不開心,對方正忙,沒追問她發(fā)生了什么,朝雨覺得不便傾訴,就想到找DeepSeek聊。

DeepSeek回復(fù)她:“被好朋友這樣反對和質(zhì)疑,確實會讓人感到受傷和困惑。”并告訴她難過的可能原因:“你對感情很認真,朋友的否定可能讓你感到自我懷疑。”

朝雨覺得自己沒和DeepSeek細說產(chǎn)生情緒的原因,但DeepSeek分析出來了,而且戳中了她。

DeepSeek提示她如果要聯(lián)系朋友交流感受,要設(shè)立邊界,感覺不舒服可以停止對話。朝雨覺得這個提示很有用,有時她自己沒有“心理防火墻”,當對方的語氣不太好時會繼續(xù)和對方溝通,但可能受到更大的傷害。

朝雨認為不開心的情緒是沒有生產(chǎn)力的。她覺得真正的成長是反思,得到建議或者從事情里得到啟發(fā)。以往有負面情緒時,她會購物或者吃東西來舒緩情緒。這幾個月用DeepSeek疏導(dǎo)之后,她覺得自己沒那么愛亂花錢了。

AI會問朝雨,自己列的建議中哪條對她來說最容易嘗試

在自我認知上,醫(yī)療工作者歐陽感受到了AI對自己的理解、敏銳的洞察,他用chatGPT咨詢。有一個問題,他問過自己的心理咨詢師,也問過AI。

他有段時間經(jīng)常忍不住要吃東西,感覺自己吃了很多,擔(dān)心自己控制不住食欲。心理咨詢師給他分析原因,是否真的餓了,還是生活中比較無聊,會出現(xiàn)一些退行性行為。

同樣的問題,他問了chatGPT,說自己希望少吃一點,希望體重能降一些,chatGPT問他,減肥和體重對你來說意味著什么,在外形上是否在意別人的眼光,是否把控制體重和個人價值聯(lián)系在一起了。歐陽和chatGPT對話了幾個來回,在它的提問下表露自己的想法:我覺得我忍不住餓,那說明我無法勝任高難度的工作,也難以有事業(yè)上的成就。

chatGPT告訴他,“你把食欲的控制與能否勝任高難度工作、事業(yè)成就等掛鉤,可能是因為你對自己有很高的要求,希望自己能夠完全掌控自己的行為和情緒。但實際上,人的狀態(tài)并不總是完美的。”

歐陽和AI的對話

歐陽有了新啟發(fā),覺得吃飯只是日常生活中一件小事,就算胖了,不代表他在其他方面是一個失敗的人。

不過,以文字回答為主的生成式AI,在給人心理撫慰時,與人類心理咨詢師仍有區(qū)別。

心理咨詢師徐徐說,人類心理咨詢過程涉及很多方面,咨詢師要大量處理來訪者的非語言信息,比如神情、語速語調(diào)、身體動作、姿勢等。目前的AI還解讀不了那么多。

在面對來訪者咨詢時,她說,來訪者對于自己當下的語氣和狀態(tài)是無意識的。咨詢的一個重要目的是增強來訪者的自我意識,包括覺察“我現(xiàn)在是不是在生氣”、“我的聲音是不是突然變高了”。

徐徐建議的三大用戶需求使用場景

一段具體關(guān)系的力量

歐陽和朝雨都有過線下與咨詢師面對面的體驗。

“做咨詢的過程就像是在不斷驗證咨詢師提出的一個個猜想,像是在碰運氣。如果對方的想法正中下懷,問題就迎刃而解,但如果不行就會拖很久。”歐陽說。

一次,朝雨線上和一名男性心理咨詢師交流,對方和朝雨說,“我能理解你的情緒問題應(yīng)該是因為……”朝雨說不是,對方說,“那我重新理解一下,你是不是這個意思?”朝雨覺得對方還是沒理解她。

歐陽覺得AI比較有優(yōu)勢的一點是,它不會受限于人的特征,比如年齡、受教育背景、成長環(huán)境和人生閱歷,這些因素會影響和限制咨詢師的發(fā)揮。

歐陽之前長期接觸的有三位咨詢師,一位20多歲,一位30多歲,一位40多歲。他覺得和年輕的那位咨詢師聊的時候,學(xué)校里的事項對方比較能理解,但說到職場、兩性、婚戀問題,對方無法和自己聊得很深入。

年紀較長的那位咨詢師對年輕人的世界、年輕人在社會上的處境不太能體會,咨詢過程中,歐陽需要一直去解釋。

歐陽說,有的咨詢師會帶有個人評判,對他的問題很難做到絕對中立。歐陽大學(xué)快畢業(yè)時,糾結(jié)考研還是直接找工作,他的咨詢師說尊重他的選擇,但又說覺得他沒去讀研很可惜,歐陽對這種搖擺有些反感。

他之前有一次和咨詢師講一件不開心的事,說想和過去的一個朋友、一些親戚切斷聯(lián)系。對方問他,你怎么不找個對象談戀愛?他覺得這話傷人。

徐徐說,相較于一些勝任力不足的人類心理咨詢師,AI做得好些。有的來訪者攻擊咨詢師,像攻擊自己父母一樣,咨詢師沒接住,會直接斷掉咨詢或者冷漠忽視,重復(fù)來訪者父母對他的方式,可能造成二次傷害。“像AI這樣的系統(tǒng),它回答的很多內(nèi)容是更有條理性、邏輯性的,在這一點上更安全。”

徐徐寫的DeepSeek心理輔助模板

“AI沒有太多主觀偏見,而且可以聯(lián)網(wǎng),數(shù)據(jù)庫足夠龐大,和它聊任何東西,不用額外花口舌去補充背景知識。”歐陽覺得。

不過“全能”的AI可能也有讓人沉迷的風(fēng)險。在心理咨詢師徐徐的社交媒體視頻下,有網(wǎng)友如此評論:“我用這個(指AI)吐苦水好幾天,感受最深的是AI很能給人制造一種無條件被愛、絕對不評判、很理解、很接受、很共情的幻覺,這些感覺是我很想要但是不可能在現(xiàn)實生活里要到的,在生活里更多時候是要去理解別人的不理解。”

評論區(qū)另一個網(wǎng)友喜歡人的“不完美”。他說,在咨詢過程中,面對自己具體的困惑和問題,有時他的咨詢師會回答,他也不知道該怎么辦。于是咨詢師和來訪者一起在沉默中思考這個問題,探索可能的答案和方向。

他覺得AI像一個全知全能的老師,但和人類咨詢師相處,“那些充滿著沉默的探索時刻,比最終直接給出的答案要重要得多”。

朝雨認為,AI適合幫助處理一些簡單的情緒問題,她曾在輕中度抑郁的時候,需要靠人類咨詢師,一段良好的咨詢關(guān)系能幫助她走過一段“陰霾”。

本科快畢業(yè)時,朝雨的心理狀態(tài)不好,完成畢設(shè)的過程成了壓垮她心理防線的最后一根稻草,“我那時覺得我活不下去了”。

她擔(dān)心和朋友聊會傳遞負能量,一些沒經(jīng)受過心理訓(xùn)練的人不知道怎么回應(yīng),也怕被朋友誤傷。但朝雨相信心理咨詢師受過訓(xùn)練,懂一些方法、有經(jīng)驗幫到她。

她那時第一次去咨詢,覺得自己完全失去了方向。心理咨詢師是一個三四十歲的女性,先向她確認有沒有自殺行為和念頭,朝雨說沒有,只是“破碎了”,起不來床、不想吃飯,想起畢設(shè)的事就心碎,做不了任何事。

咨詢師每周問朝雨這周發(fā)生的事,問她各個方面的進展。她沒法吃飯,咨詢師給她想辦法,社交方面,她逐步見朋友,從一個到兩個到三個,咨詢師每周問她和誰見了面,怎么樣,幫她梳理一段時間發(fā)生的所有事,給她建議。

朝雨說,起初,她沒有處理問題的能力,去找咨詢師是她最后的力量,“我完全宕機了,咨詢師(幫我)強制開啟”。她做了兩三個月咨詢,那幾個月待在學(xué)校里,和朋友見面,其他都不做,慢慢恢復(fù)到能正常生活的狀態(tài)。

她覺得,信任是她和人類咨詢師建立一段咨詢關(guān)系的基礎(chǔ),那時咨詢師就像是她的一個朋友,AI對她則是一個工具。心理咨詢師可以接收、撫慰精神困境較為嚴重的人。

徐徐覺得,心理咨詢對人的改變,一部分力量來自于關(guān)系,咨詢師和來訪者一起構(gòu)建了關(guān)系。

“為什么需要關(guān)系?為什么需要人?”徐徐說,“人的大腦里有鏡像神經(jīng)元,這個鏡像神經(jīng)元需要看到另外一個人才會被激活。比如看到另一個人笑,即使自己沒有任何開心的事情,也能自發(fā)地跟著笑。AI沒有具身性,無法做到。”

歐陽說,咨詢師有自己的模式、人生背景和魅力。比如他上一個咨詢師的年紀和自己母親差不多大,兩人性格也有點像,同月同日生,這種火花是人和機器之間沒有的。

一個樹洞

歐陽覺得,有一個傾聽自己說話的人很重要。之前心理咨詢師在扮演這個角色,現(xiàn)在AI可以承擔(dān)一部分功能,包括聽他的問題,幫他探索他的想法背后是什么。

徐徐覺得,對于部分用戶而言,他們能在與AI的對話中獲得當前生活關(guān)系中無法獲得的情感體驗,“這就像養(yǎng)寵物,不管我在外界是什么身份、什么收入,過得多慘,回來之后,家里的寵物不在意自己的身份”。然而,“很多來訪者身邊能夠提供的情感支持質(zhì)量比較低。在這種時候,他們會說AI的回應(yīng)真的是他們?nèi)松谝淮温牭健薄?/p>

使用成本是AI的一個優(yōu)勢。之前朝雨找線上咨詢師咨詢?nèi)穗H矛盾,咨詢一次花了1000元。國內(nèi)一家知名心理健康服務(wù)平臺曾發(fā)布數(shù)據(jù),平臺用戶的單次平均費用為550元。且有時一些來訪者的心理咨詢需要持續(xù)多次。也因此,尚在上學(xué)、沒有全職收入的梨子就會選擇用AI疏導(dǎo)情緒。

AI的可及性被視為另一個優(yōu)點。無論是凌晨2點想要安慰的梨子,還是暫時缺少朋友撫慰的朝雨,都獲得了AI的幫助。

不過,傳統(tǒng)的心理咨詢師有保護來訪者隱私信息的責(zé)任,但AI會如何處理這些數(shù)據(jù),尚需警惕。

徐徐說,使用AI可以幫助普通群體的日常心理健康維護。她建議用戶可以把AI當作心理健身搭檔,讓AI當樹洞,或者做分析、給建議。

就像在那個深夜,20歲的梨子還沒有能力讓上一代的父母理解自己的困境。但她至少可以先“縫補”好過去的自己。DeepSeek和她說,“那個在舊沙發(fā)上被撫摸的小女孩從未消失,她只是和你共用同一具身體——你現(xiàn)在的每一次自我安撫,都是在穿越時空擁抱她。”

(應(yīng)受訪者要求,文中人物均為化名)

    責(zé)任編輯:馬世鵬
    圖片編輯:蔣立冬
    校對:劉威
    澎湃新聞報料:021-96286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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