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現本科招生人數文、理、醫、新工科、交叉學科各占20%。”

近日，復旦宣布深度調整學科專業結構。復旦大學校長金力講話指出，學科調整將按照“文科做精、理科做尖、工科做強、醫科做新、交叉做活”的方針，這就意味著壓縮文科招生名額、重塑新工科門類。

復旦發力新工科，是近兩年全國高校學科專業調整的縮影。

在多個省份的政府工作報告中，“高等教育專業調整”成為高頻詞，至少10個省份明確了要發展理工農醫類等國家急需學科專業。

除此之外，一些地方還針對理工農醫類專業占比制定了詳細的進度要求。1月，山西省省長金湘軍在作政府工作報告時提出，要布局急需學科專業，理工農醫類學科專業占比達到55%。2月，內蒙古自治區教育廳召開會議，確定了2025年發展目標包括“理工農醫類本科專業和學生占比達到50%以上”。

為何理工農醫類學科增長會成為大勢所趨？

一方面這與國家發展戰略需求有直接關系。

教育部在關于開展2024年度普通高等學校本科專業設置工作的通知中提到，專業設置服務于國家戰略需求，支持高校面向集成電路、人工智能、量子科技、生命健康、能源、綠色低碳等關鍵領域布局相關專業，有的放矢培養國家戰略人才和急需緊缺人才。

另一方面，全球范圍內的文科發展也來到轉折點。

哈佛大學取消了30多門本科生課程，大多為文科專業；英國肯特大學宣布將逐步淘汰藝術史、新聞學等6個人文學科課程；韓國釜山國立大學等高校停招法語、日語等語言系學生。經濟合作與發展組織的五分之四的成員國報告顯示，過去10年，人文學科的入學人數都出現了不同程度的下降。文科專業被削減的原因并不完全相同，有的是因為財政壓力，有的則是出于實用主義的考量。

各學科迎來大調整時代

為了讓大學專業跟上市場需求的變化，國內高校正經歷新一輪專業大調整。

2023年2月，教育部等五部門聯合印發《普通高等教育學科專業設置調整優化改革方案》，提出到2025年前優化調整20%的專業，由此掀起了新一輪高校本科專業調整浪潮。

該方案出臺的同一年，全國本科專業就一共增設、撤銷、調整了3389個專業布點，其中撤銷了1670個，皆為歷史上規模最大的一次。

而今年的專業調整，可能會延續前兩年的態勢。

近期，多所高校負責人提出了2025年的專業調整目標：安徽醫科大學為“優化調整35%左右的專業，設置服務安徽十大新興產業的專業比例超過90%”；湖南文理學院計劃在2025年確保專業優化調整比例達到20%以上，重點關停與產業脫節、就業率持續偏低的專業。

與很多人印象中的管理學、廣告、翻譯等文科專業被批量關停不同，近年來的專業調整中，涉及最多的還是工科專業。

在2023年專業調整中，工學新增專業點660個、撤銷專業點521個，這一方面是由于工學作為第一大學科門類，本身專業種類較多，另一方面，隨著第四次工業革命的到來，電子信息科學與技術、工業設計等傳統工科專業，正被人工智能、智能建造等新興工科專業所替代。

本輪調整目標：培養復合型人才

洗牌不只是下牌桌，而是優化。

很多專業以“智能+”形式回歸，數據科學、人工智能等成為新增設專業的重點。

復旦在計劃發力新工科的同時，也準備推進“AI+”教育改革。具體包括建設通識基礎、專業核心、學科進階、垂域應用四序列AI-BEST課程體系，向2025級開放46個“X+AI”本科雙學位項目、在10個一級學科試點“學科博士+AI碩士”雙學位項目，實現AI課程覆蓋全體本研學生、AI+教育覆蓋全部一級學科、AI素養能力要求覆蓋全部學位項目。

數據科學與大數據技術、人工智能、機器人工程，回看過去十年新增數量最多的這些專業，無一例外都和新興產業密切相關。

而人工智能浪潮下，或許各個專業都需要“思危”。

蘇德超教授接受每日人物采訪時提及“AI對于效率的提升是全行業的，對于現有學科的沖擊也是全方位的”。據麥肯錫全球研究院調查，受生成式AI影響最大的前十大職業中，IT與軟件工程師位列第三。

二元對立的文理分科思維，已不適用現行社會需求，交叉型、復合型人才正成為時代所需。

童話大王鄭淵潔在近日接受澎湃新聞采訪時提到他有嘗試用AI輔助寫作，人工智能僅用4秒鐘就完成了他提出的寫作任務。鄭淵潔不禁感慨：“殺了我也寫不出來，它寫得真好。但是，輸入關鍵詞的人要有想象力。關鍵詞輸入不到位的時候，那個文章寫出來就是不夠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