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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后女孩捐肝救父:父親是赤腳醫生,當時她剛考上醫專
2月18日,復旦大學附屬中山醫院迎來了兩位特殊的病人。
“我們現在恢復得都很好。”這次復查時,小張笑得很開心。去年,小張的父親被診斷為重度食管胃底靜脈曲張,擺在眼前的只有肝移植一條路。為了救活生命垂危的父親,小張捐出了自己一半肝。
“作為一名醫學生,很清楚我的選擇意味著什么。更何況,如果我不捐,就意味著只能眼睜睜看著爸爸走掉。”小張說。中山醫院院長、肝外科樊嘉教授回憶道,當他得知小姑娘要捐肝救父的時候,第一反應是心疼。
“他們今天來健康地復診,是給我們最好的新春禮物。”樊嘉感慨。

倔強女孩為父親捐一半肝
小張一家來自江西撫州,父親是當地赤腳醫生,小張也剛剛考上醫專,是一名大一新生。
2018年起,小張父親因乙肝肝硬化、食道靜脈曲張,在當地醫院內鏡治療時出現大量嘔血,險些搶救不回來。當地醫生說,已經極端嚴重的食管靜脈曲張,如同一個進入倒計時的定時炸彈,一旦再次發作,生存的希望幾乎為零,唯一的方法就是肝移植。
面對困境,小張表現出了超乎同齡人的冷靜和果斷。當年8月,她和父母親來到中山醫院,經過詳細詢問病情和檢查,肝外科主任周儉將小張父親收入肝外科病房等待接受進一步治療。
“原本是決定用我的肝臟給孩子她爸,沒曾想檢查后發現,我不適合作為肝源。”小張媽媽現在回憶起那段經歷,仍然忍不住落淚,“我們家大姑娘知道后,和我們說,用她的。她爸爸和我都不同意,但是怎么勸她都不聽。”
當時,院方也很驚訝。“小張和我們說這個決定的時候,我們非常震驚和心疼。畢竟,這是一個剛滿18歲的孩子。”肝外科副主任醫師賀軼鋒說,他把這個情況向樊嘉、周儉匯報了。
隨之而來的,是該院肝外科的全科大討論。
“樊院士認為老張目前的肝功能生化指標尚可,雖然有嚴重的食道靜脈曲張和消化道大出血病史,但由于是在當地醫院做出的診斷,一定需采取慎之又慎的態度。樊院士和周主任又專門請了消化科陳世耀教授會診,希望能夠看看消化內鏡下進行保守治療的可能性。”賀軼鋒說,但遺憾的是,胃鏡診斷為重度食管胃底靜脈曲張(極易再次大出血)。
就這樣,艱難的選擇再次擺在醫生面前:只有肝移植一條路了。
肝外科醫生們單獨和小張及其家人進行了多次談話,介紹肝移植手術的基本情況和術中風險,不希望小張是受了家庭成員、親戚甚至是自己內心的“道德綁架”。此后,醫院對小張進行了心理狀態評估。
“作為一名醫學生,很清楚我的選擇意味著什么。醫生們反復耐心的治療嘗試、解釋溝通,真的讓我很感動。”小張說,“我是一個蠻犟的人,認準一件事就會堅持到底。更何況,如果我不捐,就意味著只能眼睜睜看著爸爸走掉。”
中山醫院倫理委員會最終審議通過這個特殊的肝移植手術申請。次日,肝外科加急將材料送至上海市衛生健康委審批并獲批準。

手術有驚無險,父女恢復良好
2018年10月12日,小張和父親被推進了手術室。
此時,供體和受體的手術按術前多次討論擬訂的方案緊張而有條不紊地進行著。但值得注意的是,小張個子小體重輕,即使獲取她的右半肝給父親,供受比也剛處于滿足生理要求的邊緣狀態,因此供肝的切取要求精準,并需對缺乏靜脈回流的肝段進行靜脈搭橋重建。
另外,小張的肝右動脈非常細,需要使用精細的顯微外科吻合技術,才能最為精準地和她父親的動脈對接。好在這對于經驗豐富的移植團隊來說,并不困難。
真正的挑戰,是術前所有人都沒預料到的。
當時,在肝動脈吻合完成后,動脈搏動僅維持數分鐘就消失了。團隊多次使用專用導管經過側枝對吻合口進行探查和擴張,沒有發現吻合口狹窄和血栓形成,可是,每次探查擴張后動脈搏動仍僅能維持數分鐘。
經過緊張的討論,移植團隊終于找到原因。原來,是小張的供肝體積小,而她父親的門脈壓力高,導致供肝處于高灌注狀態,同時受體存在脾動脈竊血、肝動脈灌注壓不夠,動脈血難以泵入肝組織內。在使用藥物降低門脈壓力,并結扎脾動脈后,動脈終于能正常地維持搏動了。
最終,受體的手術也很快順利結束,父女兩人都平安地渡過手術關。
術后一周,小張恢復良好,返回老家,獨自照顧幾個弟弟妹妹。術后一個月,她便返回學校趕功課。老張也在術后一個月順利出院,原來黧黑的面色泛出了紅光,復查各項指標良好。
“我們現在恢復得都很好。”這次復查時,小張笑得很開心,她說,這段經歷,堅定了自己的從醫信念,“我也希望能夠成為一名像他們一樣的,既能用高超醫術救治病人,又能用俠骨柔情溫暖病人的好醫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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