震驚世界的法國集體性侵案

2024年12月19日，震驚世界的吉賽爾·佩利科特（Gisèle Pelicot）案在法國阿維尼翁法院落下帷幕。現(xiàn)年72歲的吉賽爾指控其前夫多米尼克·佩利科特（Dominique Pelicot）在2011年至2020年間多次給她下藥并在她睡著時強奸她，并從網(wǎng)絡聊天室招募了至少72名其他男子在其失去意識時對其實施強奸，其中50人與多米尼克一同受審，另外20多人則因身份不明而逍遙法外。這起案件于今年9月初開始審理，經(jīng)過長達15個星期的審判，多米尼克被判處最高刑期20年，50名年齡在26歲至74歲之間的同案被告中，46人被判強奸罪，兩人被判強奸未遂罪，兩人被判性侵犯罪，刑期3年至15年不等。多米尼克還因拍攝其女兒卡羅琳 (Caroline) 以及兒媳奧羅爾 (Aurore) 和席琳 (Celine) 的淫穢照片而被定罪。

當?shù)貢r間2024年12月19日，法國阿維尼翁，吉賽爾·佩利科特離開了法院，在法庭宣判其前夫多米尼克·佩利科特因?qū)嵤┖筒邉潓λ亩嗳藦娂槭录慌刑?0年監(jiān)禁后。

《衛(wèi)報》在12月20日的一則報道中指出，這起案件的恐怖和墮落程度震驚了全世界，并重新引燃了對于同意和性暴力的討論。吉賽爾做出了一項在此類案件中不同尋常的舉動，她放棄了匿名權，讓審判公開進行，她說自己是在為被下藥后受到侵犯的“所有女性”作證，從而確保“沒有其他女性重復這種經(jīng)歷”。她說，“我被獻祭在罪惡的祭壇上”，“他們把我當成布娃娃，當成垃圾袋”。為了駁斥眾多嫌疑人關于他們認為整個過程是經(jīng)過吉賽爾同意的角色扮演的說法，吉賽爾的法律團隊要求在法庭上播發(fā)這些性虐待視頻，通過展示吉賽爾在視頻中處于一種接近昏迷的麻木狀態(tài)而不是睡眠狀態(tài)，從而駁斥這些辯護理由。吉賽爾告訴法庭，強奸一詞不足以形容發(fā)生在她身上的事情，她說那是酷刑。吉賽爾公開自己經(jīng)歷的勇氣讓她成為了女性主義偶像，她提出的“羞恥必須改變位置”（從受害者一方轉(zhuǎn)移到加害者一方）成為了著名的女性主義標語，整個審判期間都有支持者在法庭外對其表示支持。《世界報》、BBC等多家媒體在報道中提到法國總統(tǒng)馬克龍也對吉賽爾表達了感謝，稱她的高尚和勇氣感動和激勵了法國和世界。

《衛(wèi)報》12月11日發(fā)布的《強奸犯可能就在家中：多米尼克·佩利科特是如何成為有史以來最惡劣的性罪犯之一的》一文提供了有關這起案件的更多細節(jié)。2020年9月12日，多米尼克因在距離其居住的馬桑村（Mazan）20分鐘車程的卡龐特拉鎮(zhèn)上的一家大型超市偷拍四名女性裙底時被保安發(fā)現(xiàn)并報警后被捕，警方?jīng)]收了他隨身攜帶的兩部手機并仔細查看了其中的聊天記錄，隨后搜查了他的家。警方在他的手機、電腦和硬盤上發(fā)現(xiàn)了上萬份強奸和性虐待的照片和視頻，從而開啟了對于這起法國歷史上最大規(guī)模的強奸案的審判。而事實上，多米尼克在2010年就曾因在法國東部塞納馬恩省的一家超市偷拍裙底被捕，當時只交了100歐元罰金就得以脫罪，吉賽爾從未被告知此事，法國在2018年針對這一行為出臺了更明確的法律和更嚴厲的處罰。72歲的多米尼克是一名退休電工和房地產(chǎn)經(jīng)紀人，在他被捕后，警方發(fā)現(xiàn)其DNA與1999年發(fā)生在巴黎郊外的一起受害者為年輕地產(chǎn)經(jīng)紀人的強奸未遂案件中發(fā)現(xiàn)的血跡相符，多米尼克在警方出示DNA證據(jù)后認罪；警方還懷疑其與1991年一名23歲房地產(chǎn)經(jīng)紀人被強奸和謀殺的案件有關。這兩起案件仍在調(diào)查之中。

全世界都在問，如此駭人聽聞的事件怎么可能發(fā)生？吉賽爾和多米尼克的婚姻持續(xù)了超過50年，兩人有3名子女，6名孫輩。多米尼克會帶兒子和孫子去看足球比賽，會給孩子辦生日驚喜派對。當警方在2020年11月告訴吉賽爾警方發(fā)現(xiàn)了她被強奸的視頻之前，她已經(jīng)因為經(jīng)常性的昏厥、記憶喪失、腦霧和極度疲勞感而擔心自己患上了絕癥，但她咨詢的所有醫(yī)生包括神經(jīng)科醫(yī)生在內(nèi)都沒有考慮過藥物使用的可能性，也沒有對她進行過藥物檢測。而多米尼克堅持陪她看包括婦科醫(yī)生在內(nèi)的所有醫(yī)生，吉賽爾一直認為他是個好男人，從未懷疑過他。多米尼克告訴法庭，從60歲開始，他在性方面變得更加“苛刻”，當妻子不愿滿足他的一些要求時，他開始對她下藥。2013年夫婦兩人退休并搬到位于普羅旺斯的馬桑村之后，他開始邀請其他男人強奸他的妻子，并且在隨后的幾年里對此“上癮”。

吉賽爾在法庭上表示，法國社會中強奸和性虐待的規(guī)模值得人們吸取教訓：“強奸犯不一定是在深夜停車場遇到的人，強奸犯也可能是家人和朋友。”多米尼克在審判中說，“變態(tài)者不是天生的，而是后天變成的”，暗示其犯罪行為與他自己在童年時期受到的性虐待有關。其余50名被告中也有很多人在童年遭受過性虐待，這一比例可能高達40%。但正如法庭精神病學家洛朗·萊耶（Laurent Layet）在審判中所說的那樣，“你成為施暴者并不是因為你曾經(jīng)是受害者”，指出兩者在科學上沒有因果關系“非常重要”。50名被告有著不同的職業(yè)和背景，其中包括一名護士、一名記者、一名士兵、一名計算機專家，還有農(nóng)場工人、卡車司機和商店員工。他們中部分人在兒童時期遭受了疏忽和虐待，但另一些人從小上鋼琴課，童年生活有如田園牧歌；一些人有家暴、違法駕駛或盜竊的犯罪記錄，另一些人沒有；有些人已婚，有些人單身；有些人在學校里學習吃力，但其中有一人擁有兩個學位；有幾個人抽大麻，有些人不抽煙；五人在被捕時被控持有虐待兒童的圖片，許多人使用色情內(nèi)容……在審判期間，媒體有時稱這些人為“普通人”，但萊耶認為，從醫(yī)學和法律角度來看，他們不能被稱為“普通人”，否則意味著所有男人都可以做出這樣的事；但也不能說他們是“怪物”，因為他們中的大多數(shù)人并不具備連環(huán)殺手的特征。吉賽爾的律師安托萬·加繆（Antoine Camus）認為他們之間不存在共同點，他說，這些人只是選擇了強奸。

“普通人”成為了這場審判的一大焦點。BBC近日發(fā)布的“吉賽爾·佩利科特：一個普通女性如何撼動法國對強奸的態(tài)度”一文對相關爭議進行了梳理。9月21日，一群包括演員、歌手、音樂家和記者在內(nèi)的法國知名男性在《解放報》上發(fā)表了一封公開信，主張佩利科特案證明男性暴力“不是怪物的問題”。公開信中寫道：“這是男性的問題，是每個男性（Mr Everyman）的問題……所有男人，無一例外，都從支配婦女的制度中受益。”公開信還為尋求挑戰(zhàn)父權制的男性勾勒了一張“路線圖”，提出了“讓我們停止認為雄性天性可以為我們的行為辯護”等建議。

顯然并不是所有男性都愿意接受這樣的觀點，網(wǎng)絡上關于此案的很多爭論都集中在“所有男性”都有可能實施強奸這一有爭議的說法之上。一些男性使用#NotAllMen（不是所有男人）標簽對此進行反駁。有男性在社交媒體上發(fā)問：“我們沒有要求其他女性因為行為不端的女性而羞恥，為什么僅僅身為男性，我們就要承擔這種羞恥？”很快，很多女性對#NotAllMen標簽表達了憤怒，有些人附上了自己受虐待的細節(jié)。記者Manon Mariani寫道：“這個標簽是由男性創(chuàng)造、被男性使用的。這是一種壓制女性痛苦的方式。”網(wǎng)紅男性音樂人Waxx隨后表達了他的觀點，他讓那些使用標簽的人“徹底閉嘴。這與你無關，與我們有關。男人殺人。男人攻擊。句號。”女性主義組織成員Elsa Labouret則認為，法國人的態(tài)度仍然需要被挑戰(zhàn)，“我認為很多人仍然認為性暴力是性感或浪漫的，或者認為這是一種法國人的做法”。她認為對此提出質(zhì)疑并且完全不接受這種說法至關重要。

此案的另一焦點是“化學屈服（chemical submission）”，巴黎毒癮監(jiān)測中心的化學專家Leila Chaouachi 博士表示，阿維尼翁審判只是讓人們提高對毒品和強奸認識的長期斗爭中的一步，她認為這需要被當作一個真正重大的公共衛(wèi)生問題，一個關系到所有人的健康問題，而不僅僅是正義問題。還有很多聲音要求法國法律對于“同意（consent）”做出更加明確的規(guī)定，目前該國法律中對強奸的定義并不包含這一概念。也有觀點認為真正重點應該是增加警方的資源而非改變法律。

《倫敦書評》日前刊登的“沉睡的女人”一文中，在牛津大學教授歷史與政治的蘇菲·史密斯（Sophie Smith）對吉賽爾·佩利科特案背后的“強奸文化”進行了深入的剖析。文章指出，吉賽爾認為她的前夫和其他強奸她的男人是“大男子主義和父權制社會”的產(chǎn)物，這樣的社會“讓強奸變得平常”。作為例證，史密斯分析了凱特·阿特金森（Kate Atkinson）暢銷謀殺懸疑系列中“深受愛戴的”私家偵探杰克遜·布羅迪。在她看來，阿特金森筆下的布羅迪是“所有人都可以支持的那種正派人——不是圣人或者天使，而是行走、說話、抽煙、罵臟話的#NotAllMen的化身”。該系列的第二部《善意惡行》（One Good Turn）中有這樣一個情節(jié)，布羅迪在他曾經(jīng)的客戶、當時的戀人朱莉婭沉睡時和她發(fā)生了關系，并且是在明知“理論上來說這當然屬于強奸”的情況下選擇這么做。然而從讀者到評論家，布羅迪的越軌行為似乎都被輕易接受了。史密斯由此認為，佩利科特案和杰克遜·布羅迪小說從文化的不同角度表明，男性權力的一個基本特征就是被允許選擇不聽從理性、良知、證據(jù)和女性的證詞，而女性則被期待無視這種權力的本質(zhì)。

史密斯指出，如果我們想要理解產(chǎn)生了“阿維尼翁怪物”和幾十名加入他的男人的“強奸文化”的邏輯，我們需要思考的問題不是“怪物”，而是那些粗魯?shù)傻摹⑽覀儠酆驮彽哪腥耍伎嘉覀冎詨阂种鴮τ诿{迫、傷害和信任的小焦慮，究竟是因為我們深信他們不是怪物，還是因為擔心表達焦慮會導致他們的離開、排斥或是憤怒反應。父權制并不意味著男人不能體面、善良地行事，事實上我們在生活中遇到的男人有時候比女人更好、更可靠。但父權制意味著，沒有人能夠聲稱自己永遠不受其影響。它始終存在于背景中，激發(fā)、獎勵和掩護那些決定（無論多么短暫地）脫離好男人軌道的男性。問題的關鍵在于，父權制將女性置于充滿疑惑的情境中，使她們無法區(qū)分哪些男人可以信任，哪些則不能，哪些行為她們可以感到安全甚至樂在其中，哪些行為則應該引起警惕，這對男性和女性都會造成傷害。因此，真正正派的男人應該認真對待這種存疑的情境，并愿意對這些欲望的來源和意義展開對話。

吉賽爾相信她的證詞——她在熒幕上的身體和她在法庭上的話語——可以改變社會。她的決定意味著一些女性會意識到自己和她一樣是藥物性侵的受害者，一些醫(yī)生會考慮提供這方面的檢查和診斷。但史密斯提出的問題是，在更廣泛的范圍內(nèi)，社會是否會發(fā)生變化：“男性是否會認為自己與產(chǎn)生多米尼克·佩利科特及其共犯的文化有牽連，進而努力改變這種文化和他們自己嗎？如果不會，我們是否至少會創(chuàng)造條件，投資于專業(yè)支持服務、公共住房、托育服務和成人教育，讓女性有尊嚴、安全地離開施虐的男人？或者，我們只是繼續(xù)要求資金不足的司法系統(tǒng)將壞男人繩之以法？”

億萬富翁的“星際”權力

任何一個人擁有如此巨大的財富，其明顯的不道德性對任何有基本同理心的人來說都顯而易見。但對于馬斯克和其他14位身價超過1000億美元的人來說，這種不道德性幾乎成了次要問題。他們的個人財富對民主的威脅，正如經(jīng)濟學一貫認為壟斷對功能性市場的危險一樣，是一種扭曲社會的存在。 

僅憑2.5億美元的直接支持——再加上花費440億美元控制X（前身為Twitter），以及3000萬用戶時間線背后算法的掌控權——馬斯克得到了一個“聯(lián)合總統(tǒng)”的回報。不然如何解釋他在巴黎圣母院重新開放時與特朗普和其他國家元首一起露面的行為？

當?shù)貢r間2024年12月5日，美國華盛頓特區(qū)，美國當選總統(tǒng)特朗普擬成立的“政府效率部”計劃舉行會議，馬斯克攜兒子參加。

近日，英國《衛(wèi)報》發(fā)表了Alexander Hurst的評論，認為埃隆·馬斯克或多或少已經(jīng)成了一個“流氓國家”，是時候加以遏制了。作者認為，馬斯克的意圖是自私且險惡的，他那相當于一個國家的資源讓他能夠肆無忌憚地藐視法律。為了形象化這種情況，如果把一美元比喻成一米，那么馬斯克的財富足以讓他往返火星，而一個普通的百萬富翁只能往返巴黎和阿姆斯特丹。 

盡管X的估值和用戶數(shù)量都在快速下降，但如果僅以此來評估這次收購的意義就大錯特錯了。X的作用已經(jīng)發(fā)揮：它幫助特朗普當選了。一項研究表明，該平臺的算法被調(diào)整過，以支持傾向保守派的用戶。特斯拉股票自特朗普當選以來暴漲超過40%，顯然與公司基本面無關，而是投資者在押注未來將有前所未有的機遇。特斯拉和SpaceX憑借公共合同和補貼成長為巨頭，而從xAI到Neuralink，馬斯克的其他公司也有望因他在法規(guī)制定中的內(nèi)部影響力而受益。 

但這種財富寡頭統(tǒng)治還不夠，因為對于那些已經(jīng)擁有一切的少數(shù)人來說，從來沒有“夠了”這回事。馬斯克的新癖好是攻擊公務員、大幅削減社會支出，以及針對最弱勢群體。他最近發(fā)推寫道：“大多數(shù)情況下，‘無家可歸’這個詞是個謊言。它通常是用來形容暴力吸毒者和嚴重精神疾病患者的宣傳詞”。 

最寬容的解釋是，馬斯克在“鄧寧-克魯格曲線”（鄧寧-克魯格效應是一種認知偏差，指的是能力較低的人往往高估自己的能力，而能力較高的人則往往低估自己的能力）上的不同點間搖擺。他是一個出色的風險投資家，他的科幻迷般的投資創(chuàng)造了比奢侈品或快時尚更有趣的公司。但這也讓他擁有了無法估量的資源來在地緣政治或社會正義方面表現(xiàn)得像個胡言亂語的傻瓜。而更不寬容的解釋——他曾經(jīng)的朋友薩姆·哈里斯在最近一次播客中這樣描述他——是他“明顯地、肉眼可見地精神錯亂……整天吸氯胺酮并隨時發(fā)推”，已經(jīng)被自己的算法激進化，把自己包裝成鋼鐵俠托尼·斯塔克，其實更像是邪惡博士。 

但財富寡頭統(tǒng)治和在美國推行激進社會議程仍然不足以滿足馬斯克的胃口，他將目光投向了其他國家。在過去的半年里，他攻擊了阻止移民拘留計劃的意大利法官、推廣虛假信息并煽動英國騷亂，提出直接干預英國選舉政治的可能性，并一再無視歐盟關于X平臺內(nèi)容審核和虛假信息的法律。 

當某一國家以這種方式行事時——干預選舉、發(fā)動虛假信息戰(zhàn)、操控社交媒體——其他國家會公開批評它，甚至施加制裁。而馬斯克不僅僅是一個有觀點且有大量追隨者的普通公民。他的巨大財富、對X的掌控，以及他在美國政府中的新地位讓他成為一個特殊的存在。那么，該如何解決這個問題，或者至少回應它呢？ 

馬斯克的億萬富翁同行選擇了姑息政策，甚至公開表達熱情，對特朗普和背后的操控者頂禮膜拜，這一點不足為奇。更令人驚訝的是，著名記者和大型媒體機構也選擇了類似的方式，助長了特朗普通過訴訟來進行壓制和恐嚇的活動（例如他對《得梅因紀事報》的最新訴訟），原因僅僅是該報發(fā)表了他不喜歡的民意調(diào)查。 

相比之下，加拿大安大略省的民粹主義省長道格·福特采取了一種較為強硬的立場，至少在言辭上如此。當特朗普挑釁稱要將加拿大并入美國并對加拿大加征關稅時，福特表示：“如果特朗普這樣做，我們將不惜一切代價切斷他們的能源供應”。

在國際上，巴西最高法院法官亞歷山大·德·莫拉埃斯采取了更加實際的行動來應對馬斯克的挑戰(zhàn)。當馬斯克的公司在巴西的行為違反了當?shù)胤蓵r，德·莫拉埃斯不僅沒有退縮，還將馬斯克的公司視為一個整體進行處理，凍結(jié)了馬斯克的星鏈資產(chǎn)，并要求電信公司阻止訪問馬斯克的社交媒體平臺X。這時，馬斯克退縮了。

接下來應該輪到歐盟采取行動了。歐盟的職責是保護其公民，而不是表現(xiàn)得過于寬容，也不是對馬斯克和X公司可能違反的法律給予象征性的懲罰，而是應該堅定且果斷地表明：即使馬斯克擁有“星際”般的財富，也不能因此逃避法律制裁。

馬斯克對德國極右翼政黨德國另類選擇黨（AfD）的支持在12月中旬掀起了廣泛爭議。據(jù)德國媒體《明鏡周刊》報道，馬斯克在其社交媒體平臺X上發(fā)文稱：“只有另類選擇黨才能拯救德國。”這條推文發(fā)布后不久迅速引發(fā)熱議，被多家國際主流媒體廣泛報道。 

德國總理奧拉夫·朔爾茨在接受《法蘭克福匯報》采訪時直言，馬斯克的言論是“極不負責任的”，可能助長極右翼勢力的崛起。他呼吁公眾警惕國際富豪干涉德國政治。德國綠黨聯(lián)合領導人安娜萊娜·貝爾伯克則在社交媒體上批評馬斯克“無視德國歷史的敏感性”。 

《紐約時報》發(fā)表社論，稱馬斯克的言論超越了自由表達的界限，凸顯了其在全球政治中的影響力。這篇評論指出，馬斯克通過X對另類選擇黨的支持不僅是一種意識形態(tài)的表達，還可能試圖影響德國選舉結(jié)果。《衛(wèi)報》的評論文章則更進一步，批評馬斯克是“一個跨國企業(yè)家，利用財富推動個人政治議程的典型案例”。 

路透社報道稱，特斯拉在柏林的超級工廠是歐洲最大的電動車生產(chǎn)基地之一，德國政治環(huán)境對其至關重要。評論指出，馬斯克可能通過支持另類選擇黨施加壓力，以推動對企業(yè)更有利的政策，如削減能源稅和減少環(huán)境法規(guī)。 

同樣是12月中旬，據(jù)英國《金融時報》報道，馬斯克與英國改革黨（Reform UK）黨魁奈杰爾·法拉奇進行了會晤，討論向改革黨提供高達1億英鎊的政治捐款可能性。會晤地點未公開，但據(jù)推測發(fā)生在倫敦。英國改革黨是一個極右政黨，其前身是脫歐黨（Brexit Party）。主要目標是在當時推動英國順利脫歐，在完成脫歐后，改革黨重新定位，將其重點轉(zhuǎn)向國內(nèi)政策和經(jīng)濟改革，主張削減企業(yè)稅，嚴格邊境管控，限制難民入境，他們還主張傳統(tǒng)家庭價值觀，反對多元文化政策。

英國主流政界對此事件反應強烈。工黨領袖基爾·斯塔默在一次新聞發(fā)布會上譴責馬斯克“試圖通過巨額資金破壞英國民主制度”，并呼吁政府加強對外國資金來源的審查。保守黨內(nèi)部則表現(xiàn)出復雜態(tài)度。一些保守黨議員擔憂改革黨可能分裂右翼選民基礎，而另一部分則對馬斯克的立場表示歡迎。 

馬斯克作為外國商人，計劃提供1億英鎊的捐款，金額之高在英國史無前例。這引發(fā)了對英國政治是否會被外資操控的擔憂。《衛(wèi)報》評論稱：“馬斯克的捐款計劃是對英國民主的直接挑戰(zhàn)，將一個極右翼政黨推向主流，不僅會動搖現(xiàn)有政治格局，還可能破壞英國政治的根基”。《泰晤士報》評論稱，馬斯克的潛在捐款行為表明他希望通過支持特定政黨影響英國政策走向，尤其是涉及技術監(jiān)管、稅收和市場開放等議題。《華盛頓郵報》評論稱，馬斯克的行為可能會加劇全球?qū)萍季揞^干預民主政治的擔憂。 

《經(jīng)濟學人》的一篇分析文章認為，馬斯克對改革黨的興趣不僅僅是意識形態(tài)的共鳴，而是與他的商業(yè)利益密切相關。改革黨主張放松對科技企業(yè)的監(jiān)管，這可能為特斯拉和SpaceX在英國的擴展提供便利。同時，有分析認為，馬斯克的行為反映了科技巨頭在政治領域的新模式：不再滿足于單純的游說，而是通過直接資金支持和社交媒體平臺影響公眾輿論，進一步塑造政策環(huán)境。改革黨若獲得馬斯克的捐款支持，可能成為一支前所未有的政治力量，甚至影響英國與歐盟未來的關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