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飛機降落阿勒泰雪都機場之前，新疆于我而言總是一片遙遠又陌生的土地，嘴里念著要去但遲遲無法付諸行動。

阿勒泰因為一部叫《我的阿勒泰》的劇走紅，這部劇改編自李娟的同名小說《我的阿勒泰》。不論是劇還是書，我都沒有看過，因此出發前對阿勒泰自是一無所知的。阿勒泰上熱搜的那陣子，恰好趕上畢業季。我和朋友都是村上迷，偶然間得知上海音樂學院的畢業生將進行一場以村上為名的爵士樂演奏會，曲目全部出自村上的小說。等待大學生出場的時間里，朋友湊過頭問我有沒有看《我的阿勒泰》，然后悄悄對我說，李娟說她不喜歡自己寫的阿勒泰。

我點點頭，那是我唯一記住的與阿勒泰這個名字有關的東西。

真正在阿勒泰短暫地停留過之后，我認為的阿勒泰，有一個只要你想就可以過得和上海一樣的地方，秘訣是咖啡。白沙山門口賣的咖啡用的是講究的德隆咖啡機；彩虹布拉克除了有張鳳俠的小賣部，還有于適同款咖啡，一杯標價二十五元的拿鐵讓你并不覺得自己離開上海太遠；至今為止的出差經歷里，沒有一個地方像阿勒泰這般，人們在酒店的咖啡機前排隊接早晨的第一杯咖啡。

或許如果你有將任何地方都過得像家一樣的本事，再艱難的旅途都會舒坦很多，不至于說失望。上上周去杭州出差時，在朋友的推薦下，我去了天目里對面的一間賣泉州小吃的小店解決晚飯。即便已經開始營業兩個小時，店里還只有我一個顧客。老板得閑和我聊了許久，說起現在的泉州，人們之所以去了大失所望，敗興而歸，都是因為泉州自身的實力不足以支撐突然涌入的人流。本就只值三十塊的服務，讓人為此花十倍的價格，如何不失望？

泉州之前還有三四個被炒起來的網紅城市，而現在流行的風吹向了阿勒泰。

此行由一汽大眾組織的阿勒泰試駕活動，一共四天的旅程，除開趕飛機的時間，真正能夠感受這片土地的時間是兩天。我們跟著《我的阿勒泰》打卡，這些地方在當地的出租車司機眼里，根本不值得一去。“白沙山就是個破土堆”，他們會這樣告訴你，只有喀納斯和禾木值得一去。但他口中的禾木在小紅書的許多游記里早就被貼上了“不值”的標簽。如果不是自駕的話，坐出租車前往這些地方，司機說按一個位子一百收費。

我雖然和村上一樣，即便拿了駕照也很難說自己是喜歡開車的，比起開車還是坐地鐵和打車來得痛快。村上所列舉的關于開車的種種不便之處我舉雙手表示同意，諸如“開車多費神經、多花錢、不能喝酒、洗車車檢都麻煩得很”，也包括“汽車增多之后，無論去哪里都很難叫人心情沉靜下來”。

然而人生有時確實會遇上“沒有車就什么也做不成的地方”。尤其在新疆，沒有車是萬萬不行的。我們住在阿勒泰的布爾津，一個叫白樺林野奢營地的酒店，附近幾乎沒有人煙，只與一座加油站相依為伴。距離那個有童話世界之稱的布爾津小鎮靠雙腿步行得走上一個小時，而開車只需要八分鐘。

言下之意，在阿勒泰自駕無疑更快活。可是開什么車才好呢？在阿勒泰兩整天的行程，根據路線的不同，一汽大眾分別準備了ID.4 Crozz（布爾津-風車田戈壁灘，彩虹布拉克、白沙山、烏倫古湖）和攬境（布爾津-G219-白哈巴/白哈巴-鐵賈公路-S232-布爾津）供我們體驗。

同行的男孩們在車里發表了一通高見，深感電車超車更帶感，還得出了類似攬境的喇叭按起來明顯比ID的更有男人味這樣的結論。

從布爾津往返白哈巴，途經一望無垠的草場時，我總是想起五年前與朋友在蘇格蘭北部沿著NC500自駕看到的風景，幾乎差不多的景致，但NC500顯然更勝一籌，或許這樣比較并不公平，畢竟NC500有著全球最美公路的頭銜。

五年前，我們開著手動擋的斯柯達（當然是朋友們開）在NC500公路走走停停。至于具體哪一款車我早就忘得一干二凈了，只記得是斯柯達。因為它自始至終都不在我們的選項里，最后是迫于年齡的限制才選了它。

留學時的我們大約都是高中畢業就拿了駕照，又適逢對品牌總是貪念很多的年紀，好不容易有一次自己做主的機會，想開的盡是些奔馳、寶馬之類的大牌車。但誰說一定是坐著豪車才能見到最美的風景呢？

事實是，在阿勒泰自駕這一路上開什么車的都有，只能說普拉多和坦克300更常見。所以，如果有任何自駕的機會，開你想開的車吧，無論是ID.4 Crozz還是攬境，我總是這么想。

我會再一次選擇大眾嗎？不知道。過于巧合的是，至今為止的人生中所遇見的絕美風景都與大眾有關。五年前我坐在斯柯達的后座，第一次感受到了何為天地有大美而不言。如今我又開著ID.4、攬境去了一趟北疆自駕天花板。

每一次離自然更近的時刻，我都很少想到自己。天高地遠，只覺人生遼闊，那都是人生不可多得的假期。對了，比起現在，還是等十月落雪時再去阿勒泰吧，它真正的黃金時間應該在冬天，而不是電視劇之后的爆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