編者按：

2024年5月，筆者李靖云應邀前往巴基斯坦考察，寫下系列觀察手記，今起在湃客·世界欄目連載，敬請關注。

出發前，筆者專門請教過公司同事、巴基斯坦問題專家鄭鋼鄭總，巴基斯坦到底安全與否，是否整個國家都彌漫著緊張？鄭總告訴我，沒有那么不安，這是一個兩極化的狀態，相信我去了就會有體會。

的確，兩極化是一個非常客觀的描繪，用更為形象的說法，筆者的感受是“incredible Pakistan”，不可思議的巴基斯坦。

這一不可思議是從落地一刻即開始。筆者拿的電子簽，在海關要單獨處理，經過漫長的等待，海關官員認為我的簽證有問題，要被取消，筆者需要返回。筆者反復解釋，我此行是去訪問三峽集團在巴基斯坦的水電、風電項目，走訪巴基斯坦的學術文化機構，進行安全風險防控交流，移民局官員就是不聽。就在筆者已經放棄努力、準備放棄行程的時候，又來了一位女官員，看起來級別更高。這位女士反復和筆者溝通，并且主動和三峽集團的接待方進行了電話問詢調查，然后告訴筆者，“歡迎來到巴基斯坦，你可以入境了。”驚魂未定之際，兩位移民局官員伴隨我左右，幫我辦完所有手續，送我出關。伊斯蘭堡國際機場中國接待處的警察立刻給筆者做登記，當了解了筆者的經歷后，這位警官一邊安撫我一邊說，移民局過于死板，目前的情況下，其實交流訪問是可以開展的。

離開伊斯蘭堡國際機場，突然又是一種松弛感。雖然是高速公路，但是兩側時不時有行人，更讓人驚訝的是摩托車也能上高速，甚至和汽車搶路。一輛摩托車從我們的車邊擦過，筆者驚呼，危險！司機扭過頭來只是簡單笑笑，告訴筆者，確實很危險，但是他們習慣了。

摩托車和汽車在高速搶道

作為一個經濟欠發達國家，摩托車在巴基斯坦人的日常生活中扮演著重要角色，每家每戶都有一臺。雖然摩托車確實很容易改成武裝工具，但是也沒聽說巴基斯坦有過摩托車襲擊。

三峽集團在伊斯蘭堡的辦事處位于伊斯蘭堡的高級住宅區，與重要國際機構比鄰而居，巴基斯坦本地人的住宅也在其間。因為安全需要，一般機構都不會掛牌子，只會有門牌號。旁邊新華社的紅胡子保安告訴筆者，每天都關著大門的是外國人，如果每天都開著門，那就是本地人，這樣最好識別差異。筆者觀察了一番，還真是如此。看到筆者詫異的表情，這位紅胡子保安哈哈大笑，他并不覺得外國機構拉上鐵絲網有什么問題，但是安全風險可能是另外一種狀態。

南亞世界獨有的松弛感，可能是貫穿巴基斯坦土地上的各種文明歷史的。中午太陽大的時候，勞工可以隨處找一處蔭涼，鋪上毯子然后就倒臥開始閑聊。伊斯蘭堡最大的mall里最受歡迎的是國內高鐵站常見的那種按摩椅，付錢后，就可以躺下邊享受按摩邊休息。

相對極度的松弛，勤勞又是巴基斯坦人日常的另一面，從超市到停車場，清潔工無時無刻不在工作，賣各種瓜果的小販似乎就沒有休息的時候。下午落日時分，筆者和保安坐在門口閑聊，一個小男孩拎著一大瓶水走過，過了一會又走了一趟，筆者才發現他是給家里運水，不由得感嘆一句，這孩子才多大。沒想到孩子居然是保安的老相識，就把小男孩喊過來，他剛剛七歲，每天這樣給家里運水有六七趟，總共也有五公里多的路。

小孩轉身繼續去取水，身后則是另一群孩子似乎在高喊他的名字，他立刻轉過去又和他們嬉鬧到一起。

棕櫚樹和雪松一起野蠻生長

鷹在天上盤旋，掠過頭頂高樹的樹梢。伊斯蘭堡是靠近克什米爾的地方，海拔和緯度都是冬天會下雪的地方，但是這里的棕櫚樹卻能生長到十幾米高，旁邊的雪松也是差不多高度。熱帶植物和寒帶植物如此并肩生長，還有一年四季不敗的各種鮮花，這也是incredibl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