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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方最大城市,這次以文學出圈
原創 桃子醬 硬核讀書會

3月的廣州進入木棉花盛開的季節。(圖/陳楚紅/中新社)
曾經有這樣一個說法:沒讀過《花城》,你一定不是文藝青年。
1979年4月,《花城》雜志在廣州創刊。備選的刊名有“怒放”“黃花”等,后來定名“花城”,取自作家秦牧的同名散文集。
那是一個改革開放的年代,也是一個文學蓬勃生長的年代。“花城”不僅是廣州這個開風氣之先的城市的別稱,也反映了南方的風土及南方文學的特質——豐潤的雨水,陽光的熱力,讓這里植物繁茂、四季花開,充滿了勃勃生機。所呈現的文學景觀,也分外汪洋恣肆、瑰麗奇崛。
“改革開放帶給人們的是希望,是無限可能。而《花城》把這些信息準確地傳遞給每一位讀者。”創刊之初,《花城》就以昂揚的勢頭,匯入上世紀80年代的第一個文學浪潮。豐富、大膽、創新、先鋒性,《花城》保持至今的精神品格也由此成型。
如今的“花城”,已經成為一個文學 IP、一個文學高地。3月25日,花城文學院將正式成立,這標志著“花城”又多了一層含義——一個全新的文學創作平臺。
?作者 | 桃子醬

到南方去!
南方,意味著溫暖、濕潤、熱烈、蓬勃、絢爛,等等,就像達達樂隊在《南方》中所唱的那樣:“南方/那里總是很潮濕 那里總是很松軟/那里總是很多瑣碎事 那里總是紅和藍/就這樣一天天浪漫 這樣一天天感嘆……”
這首《南方》,是達達樂隊主唱彭坦在北京的一個雨天所作,那種撲面而來的潮濕感,讓他想起家鄉武漢。如果說《南方》提供的是一種普遍的南方意象,那么出生于廣東的“九連真人”和“五條人”則代表著“南方以南”——前者使用的客家話、后者使用的海豐話,給大多數人帶來了理解障礙,也讓他們顯得異質而神秘。
南方以南,按照《南方文壇》主編張燕玲的描述,在人文地理上,“大海和陸地在這里交匯,亞熱帶充沛的陽光雨露,北回歸線橫貫嶺南的生機與繁茂。同時,山地丘陵,大石山區的奇峰林立,特有的喀斯特地貌彌漫著一種野性和神秘感。于是,溽暑炎熱,烈日洪水,寒冬冷雨,加之山林迷莽,大海大浪,生機與繁茂,想象與幻覺,同生共長”。
這里被張燕玲等學者稱為“新南方”。不論是“南方”還是指向性更明確的“新南方”,從來就不只是一個地理概念,還是一個文化的、文學的概念,一個“不斷生產、繁衍、強化關于自身的敘述”(學者胡少卿語)的“超級能指”。

對于很多人而言,南方是“深綠和深紅”。(圖/陳亮)
在《“南方”與“江南”》一文中,胡少卿梳理了作為文化概念的“南方”如何自我增殖:博爾赫斯短篇小說《南方》的主人公達爾曼在南方有一座莊園,他得病后想回南方休養,在途中,“達爾曼幾乎懷疑自己不僅是向南方,而且是向過去的時間行進”。來自北方的美國作家F.S.菲茨杰拉德在小說《最后一個南方女郎》里寫道:“詩歌,我以為,就是一個北方人關于南方的夢。”
而中國可以歸納到這種“南方想象”之下的文學傳統,上可以追溯至《莊子》《楚辭》,中迄韓愈、柳宗元的南方詩文,下至沈從文的“湘西”和韓少功的“雞頭寨”。上世紀90年代前期,人們開始使用“南方”的概念來評論以蘇童為代表的先鋒派小說。
南方,在電影中(學者、影評人毛尖曾說“每個國家都有一部電影叫《南方》”)、在小說中、在流行音樂中、在藝術作品中(高更的塔希提島,以及亨利·盧梭筆下的熱帶叢林景象),也在每個人的心中——“那是每個人心中的一塊柔軟之地,承載著情懷、回憶、想象”(樂評人耳帝語)。
所以,痛仰樂隊在歌中反復吟唱“一直往南方開”,南方對他們來說,象征著新的境界和路途,一路向南,是為了奔向新生活。

經過后期處理的廣州中山一立交俯視圖。(圖/Hym)

新南方,新寫作
上世紀八九十年代,“南方”主要指的是廣東。這里是改革開放的前沿地帶,經濟的繁榮帶動了文化產業的興盛。《花城》及《南方周末》(創刊于1984年)、《新周刊》(創刊于1996年)、《南方都市報》(創刊于1997年)等報刊,引領了起自南方的文學之風、思潮之風、社會之風、發展之風,也就是人們所說的“南風”。
評論家陳培浩指出:“特別是改革開放以后,當人們想象南方時,對象已經發生了擴展,核心區域可能從江南而擴大到嶺南。因此,新南方代表著嶄新的經濟生活及其催生的全新生活樣式,代表著高科技、新城市與人類生活所形成的巨大張力,代表著南方以南諸多尚未被主流化的‘地方性敘事’……”這也是包括他在內的學者、作家們提出“新南方寫作”概念的緣由。
作家陳崇正在《我所理解的新南方寫作》一文中提到,需從文化上重新辨識嶺南文化的特質,進而看見“新南方”作為一種嶄新的文化存在。嶺南在歷史上被視為南蠻之地、南方以南,這是相對于作為統治中心的北方而言的。但站在世界的角度來看,嶺南以南有著寬闊的海域,因此這里其實是南方的腹地,19世紀中葉以后,這里也不再沉寂,而是主動參與了華夏歷史的脈動。“故此南方之新在于必須重新審視這片以大灣區為中心的土地,以及在這片土地上已經發生和正在蓬勃發生的故事。”

廣州夜景。每一處燈火后都是一個個具體的人和家。(圖/阿燦)
文學地理意義上的“新南方”,除了作為中心的粵港澳大灣區,還包括海南、福建、廣西,并輻射到海外包括馬來西亞、新加坡等習慣上被指稱為“南洋”的區域。學者楊慶祥在《新南方寫作:主體、版圖與漢語書寫的主權》一文中,總結了“新南方寫作”的四大特質:地理性、海洋性、臨界性、經典性。
楊慶祥以馬來西亞華語作家黃錦樹的短篇小說《遲到的青年》為例,說明“新南方”作家如何在世界文學空間里尋找并建構主體性自我:在歷史關節點的不斷“遲到”導致了小說中的“青年”的流浪和離散,但是也正如此,他得以在世界文學空間汲取不同的養分,并以東方的形象加入對世界(文學)地圖的繪制。
在楊慶祥看來,陳春成的《夜晚的潛水艇》恰恰與《遲到的青年》形成互文。《夜晚的潛水艇》中的少年生活在南方一座小城,每到夜晚,他就啟動超凡的想象力,化身為艇長,駕駛著一艘他意念中的潛水艇漫游于全世界的海洋。一次,他無意中拯救了以博爾赫斯小說命名的“阿萊夫”號——“我們不禁會產生這樣一種疑問:這同時也是在試圖拯救世界文學嗎?”

廣東南海大地藝術節太平墟展區,圖中為建筑師馬巖松作品《時間的燈塔》。

一座城市對文學的致敬
1980年元旦前后,創刊不久的《花城》編輯部在北京組織了一次座談會。學者李陀希望《花城》辦得洋一點,“要開成一朵洋繡球”;學者洪子誠更主張“《花城》再洋些,再開闊、深刻些”;作家劉心武則希望“《花城》用適當篇幅發表一些試驗性作品”。由此,《花城》開始關注海外及港臺文學,刮起了一股“海洋風”。
《花城》也一直注重對實驗性作品的發掘和肯定。從早期的《花城出發》《實驗文本》到近年來廣受好評的《花城關注》欄目,《花城》對扶持文學新人和文學新銳不遺余力。由文學評論家何平主持的《花城關注》欄目,曾推出“城市異境”“在邊境線寫作”“文學地理學”“搖滾民謠”等話題,呈現了獨特的思考,“對正在進行的文學發揮著前瞻性的預判和介入功能”(評論家陳培浩語)。

2017年8月,由花城出版社、《花城》雜志舉辦的第六屆“花城文學獎”頒獎典禮在南國書香節現場隆重舉行。
2019年,在《花城》創刊40周年之際,為鼓勵、推動創作及出版更多優秀文學作品,廣東省出版集團、南方出版傳媒股份有限公司、花城出版社提出打造“花城文學高地”計劃。
2023年3月25日,這一計劃將得以落地:花城文學院在廣州越秀公園“陌上花開”文化空間宣告成立,聘請麥家、陳曉明為聯席院長,簽約魏微、葛亮、李娟、陳楸帆、蔡崇達、笛安、楊慶祥、陳培浩等八位優秀青年作家、評論家;舉辦“有風自南——花城文學之夜暨2023花城文學榜榮譽盛典”大型文學晚會,現場發布“花城文學榜”入選的十部好書,致敬文學、致敬青年、致敬未來。

花城文學院選址在位于廣州越秀公園的“陌上花開”文化空間。(圖/阿燦)
廣東省出版集團、南方出版傳媒黨委書記、董事長譚君鐵表示,廣州是一座海闊天空之城,兩千年來,以務實包容、開放進取的氣質,吸引無數弄潮兒匯集于此,可以說既是創業創新的熱土,也是文學創作的沃土,“花城文學院設在廣州,希望能夠同樣以務實、靈活、兼收并蓄的運營風格,為作家、評論家們構筑美好的創作交流與生長空間,成為富有活力的文學創作平臺”。
這樣的文化盛事,是一座城市對文學的致敬,也是一座城市與文學的親密擁抱——
這個春天,文學是花城綻放的第10001朵花。
“文學是花城綻放的第10001朵花”燈箱海報
“有風自南——花城文學之夜暨2023花城文學榜榮譽盛典”,將聯合新華社、廣東共青團、廣東衛視、新周刊Neweekly、河南衛視等多個賬號在B站進行同步直播,《唐宮夜宴》主創團隊又一全新力作,會有哪些驚喜上演?3月25日20:00點,一起看見文學的千百種形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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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標題:《南方最大城市,這次以文學出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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