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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3-03 13:36

來源：澎湃新聞·澎湃號·湃客

原創段志飛硬核讀書會

《銀河系漫游指南》劇照

自古以來，我們頭頂上的星空就承載了許多浪漫的想象。在古代，它是許多神話和故事的靈感來源。到了現代，這些亙古不變的星星，也仿佛一直在鼓勵著我們思考：“我們究竟從何而來？”

?作者 | 段志飛

《三體》近期熱播，繼原著的大火之后，又一次撩撥起人們對地球乃至對宇宙共存的好奇心。也許是心理學上的“視網膜效應”作祟——越是在意的事物，越是會頻繁地在身邊出現。比如最近不少新聞都曝出“多地上空出現不明飛行物”的消息，很難不讓人對外太空產生無限遐想。

在考古天文學家安東尼·阿維尼長達 40多年的研究中，早期的人類在天地間尋找共同之處——希望用他們的想象力，把天上不熟悉的東西跟自己的日常生活聯想起來。實際上，人類自從抬頭仰望星空開始，就一直在追逐星星的軌跡、講述宇宙的故事。

那些亙古不變的星星，仿佛一直在鼓勵著我們利用想象來描述我們究竟從何而來。星星的故事一直有人在講、有人在聽，甚至不同文化和地域的人們，對星星也有不同的想象，譬如東方文化中的“黃道十二宮”，在希臘文化中卻是形色各異的星座。

《星辰的故事：星座與人類》

[美] 安東尼·阿維尼著，晏向陽譯

南京大學出版社·守望者 | 南京大學出版社，2022-9

那些無論是古代還是現代的星星故事，給人類提供了一個舞臺，討論氣候和自然、生產與文明。安東尼·阿維尼在《星辰的故事》里這樣寫道：“星星的故事歷經無數代人的傳承，現在落在了我們手里，它值得我們去思考和分享?！?/p>

夜空是故事的畫板

每個人多少都有這樣的記憶：小時候，躺在天臺或草地上，用眼睛尋找北斗七星的位置，在天璇星與天樞星連線的五倍延長線上最亮的那顆，就是北極星，而大熊星座、仙后星座和獵戶星座，就在北極星的周圍轉動。

人類總是擅于想象，我們的大腦就像識圖專家一樣，總是試圖把陌生的圖案和熟悉的事物聯系起來，比如古代中東的牧羊人在看守羊群時無事可做，于是就把北斗七星看成馬車，把獵戶星座看成人。在現代電子設備出現之前，藝術家們或許只能通過繪畫，以及山洞里的石壁進行創作，夜空似乎也成為了一種媒介，召喚著抬頭仰望星空的人們，把那些閃光的亮點連接起來。

北斗七星。/視覺中國

夜空成了天然的故事畫板。除了辨認天空中的圖案，為它們命名也不是一件隨意的小事。在安東尼·阿維尼看來，很久以前，人們就學會了通過意象來形成記憶，盡管這些意象大多數都充滿了宗教和神話色彩。

公元2世紀，埃及天文學家托勒密列出了48個星座，其中30多個星座就是以陸地動物和魚、鳥的名字命名，而每一個星座背后都有一個故事。鯨魚座是天上非常龐大的一個星座，之所以會叫這個名字，是因為它回答了一個經典的問題——誰是世界上最漂亮的女人。

《時空宇宙之旅》劇照

埃塞俄比亞皇后（仙后座）吹噓自己的女兒比仙女涅瑞伊得斯還漂亮，當她吹的牛越來越大的時候，海神波塞冬忍無可忍，終于派鯨魚吞掉了整個王國的海岸。古時候，跨越地中海是一件危險重重的事情，船只隨時都有顛覆的可能。

鯨魚座的故事讓非洲王國的統治者們惶恐不已，從而對海洋保持敬畏之心。當然，隨著時代的更迭，星座的故事也漸漸不只是跟動物相關。1922年，國際天文學聯合會正式將星座擴充到了88個，這些星座的名稱中，還包含了18世紀啟蒙運動對科學成就的禮贊：煉金爐、望遠鏡，還有建筑師的鑿子和三角尺。

對于星座，不同的文化都有不同的看法。早在公元前14世紀商朝的甲骨文上就有記載：天上有283個星宮。《梨俱吠陀》是公元前2000年的印度圣歌，里面也提到了星座。在美洲，瑪雅人、阿茲特克人都曾將星座與占卜等事情相關聯。

此外，澳大利亞原住民、北極西伯利亞和非洲沙漠等地區，也莫不如此。這些浪漫的夢想，把人類這個繽紛多彩的大家庭串聯在一起，迷人的故事既像花朵般各自綻放，又像一幅延綿不絕的畫卷，人類在上面踩下的足跡，和星空上的點點璀璨交相呼應了起來。

1620年，意大利天文學家和物理學家伽利略通過望遠鏡瞭望太空。

銀河也有自己的傳奇

新西蘭的毛利人，很早就開始講關于星空中河流的故事了。現在我們管它叫銀河——就是那條環繞整個天空，發出淡淡光芒又不時被黑云遮蔽的光環。它是地球所在的星系家園。曾經，睿智的亞里士多德認為，銀河只是被清風吹上天的一團氣，直到天文望遠鏡誕生之后，觀測者才解決了恒星的漫射光問題。

天文學家們漸漸明白，我們的家園在星云王國里，不過是數十億螺旋形轉盤中的一個。而銀河之所以看起來像一條布滿星塵的大道，是因為我們身處在它那像威化餅干一樣單薄的旋轉結構中。銀河也有很多傳奇的故事。

太陽系位于圖中所圈示的地方，繞著銀河旋轉。/《時空宇宙之旅》劇照

比如在巍峨的安第斯山區，當地人非常珍惜水資源的利用，銀河就成了他們膜拜的對象：水什么時候會從天上來？它又會從什么方向流走？怎樣才可以利用它來更好地澆灌莊稼？從安第斯高地的東邊下去就是亞馬孫雨林，圣水的故事在這里繼續。

很久以前，巴拉薩納部落在亞馬孫盆地打獵，他們認為自己是世界的中心，每年的11月，部落的男人、女人和孩子就會一家家坐在木屋前，仰望銀河。他們真的把銀河看作是一條河，是亞馬孫河在天上的延續，在東方天地結合之處有一個巨大的瀑布，把銀河寶貴的液體送到凡間。

古人對星空的猜想，影響了一系列神話的產生。/《時空宇宙之旅》劇照

有時候巴拉薩納人不滿足于觀察，他們還會對著銀河跳起舞來。如今，活躍在雨林里的生物物種，90%都能在巴拉薩納找到，巴拉薩納的自然世界充滿了生命，星體和宇宙亦是如此，巴拉薩納人的信仰體系基于他們仰望銀河的實踐。然而，人類永遠無法逃避的問題是“面對死亡”，或者更準確的描述是：人死了之后靈魂會去向哪里？這個時候，人們很容易就會把神化的天堂和神秘的星空聯系起來。

在安東尼·阿維尼看來，自從人類擁有文明之后，銀河就像發出了一道“召喚”，世界上無數人都聽到并回應了這種召喚，人類無疑會繼續在探索星空的道路上越走越深。“我們會繼續冒險進入寒冷遼闊的黑暗空間，去為那些亙古以來的疑問尋求我們這個時代的答案?！卑矕|尼·阿維尼說。

《星際穿越》劇照

星空流轉，生命無常

星空的故事讓我們緬懷曾經的世界，也讓我們關注現在的世界。它們提醒我們要重新校準我們的道德原則，還警示我們防備不時冒出來的真實危險。

此外，它們還起到了展示時間流逝的實際功能，幫助人類建立反映季節變化的歷法。在中國古代神話里，玉皇大帝為了慶祝生辰，決定設立黃道十二宮，并在這十二個位置對動物們設置了一個考驗。

后來就有了我們熟悉的十二生肖過河的故事：老鼠借勤奮的老牛偷渡，在到達終點之前，奮力一跳成為了第一名；慵懶的豬專注于吃，在比賽結束前才趕來，成為了最后一名。動物們都有自己的特性，人的性格和動物聯系在了一起。

除了黃道十二宮，中國人還發明了二十八星宿。沿著赤道排列，每個星宿都代表著一種征兆，這個設計是為了追尋星星在天空中的運動軌跡，古代的帝王對這樣的表征非常敏感，甚至覺得事關國運。這還沒完，古人還有把天空分為“四象”的，每個方向都有一個吉祥物鎮守：東青龍，南朱雀，西白虎，北玄武。四方都有自己的特色——季節、色彩、元素等都不一樣。

中世紀歐洲的宮廷也像中國的皇朝，占星師行走其間，從主教到國王，任何人都想知道天上會發生什么事，更重要的是什么時候發生。人們信奉耶穌的誕生，但是也擔憂魔鬼會何時降臨——人類從沒停止過幻想世界末日的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