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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思涵、盧基銘:聶銘均:以光影為媒,定格燕園歲月

聶銘均:
以光影為媒,定格燕園歲月
作者 | 楊思涵 盧基銘
一、緣起
小巧輕便、隨身攜帶,這便是聶銘均的第一個相機,一款如今已經被時代淘汰的相機——松下卡片機。這個在現在看來各方面性能都頗不理想的“小相機”,好在勝于輕便,能被輕輕松松放進包里,時時刻刻帶在手邊。課間、體育課、室內、戶外,隨時隨地按下快門,便能將眼里所見的世界,在光與影的奇妙變化下定格為永恒的畫面。這是初中時期的聶銘均第一次接觸攝影,僅僅出于記錄生活的簡單想法。而這些當時隨手而為、順心而拍的照片,“現在看來,滿是寶貴的回憶”。
光給了攝影師創意的形狀和腳本,但攝影師們要真正記錄下光的美麗,就必須掌握這門光的語言。而對于這門語言的掌握,聶銘均屬于自學成才:跟著《一本攝影書》學習理論知識、了解經典的拍攝手法,與對攝影同樣熱愛的朋友外出拍片,在實踐中應用、積累經驗——誰也不知道,這個憑著單純的熱愛自行摸索的少年,多年后竟也成長為北京大學宣傳調研部影音組的組長,帶領學弟學妹們記錄下燕園的一草一木、一花一樹。
二、邂逅北大
隨著時代的發展,人們對拍攝的需求也隨之上漲,相機也成了各大手機品牌的“必爭之地”。與此同時,數碼單反相機也開始大幅平價化,極大地促進了單反相機的普及。也正是在聶銘均踏入北大的那一年,他擁有了人生中第一個單反相機,開始正式跨入光影的大門。從此,燕園的四季百態、花草鳥獸、建筑人文,一切收入眼底的美麗,都在光影轉換中定格永恒。
對于攝影師來說,每張照片都傾注了他濃厚的感情。他用一雙善于發現美的眼睛細心地觀察著燕園的光陰流轉、時序變換,燕園里每一個角落的變化——小至地學樓和文史樓間春夏時花團錦簇、肆意開放,秋冬時落葉紛飛、翩躚起舞的海棠——都躲不開他的眼睛。說起北大每座建筑旁的植物花卉,他便如數家珍,三教的灼灼桃花、靜園的婷婷玉蘭、湖心島的郁郁漆樹都是北大獨特的美景。或是晨光熹微,或是晚霞漫天,或是云霧蒙蒙,或是晴空萬里,他用手中的單反忠實的紀錄下北大的每一個模樣。“一年四季都好看的還是未名博雅”,錦鯉騰躍、蒼鷺掠水、漣漪點點、波光粼粼,光影中的北大每一幀都值得定格。
白雪皚皚,銀裝素裹,一行人拾階而上,透過小窗,按下快門,從博雅塔上定格住不一樣的燕園風光。這是去年聶銘均與愛好攝影的朋友們爬樓采風的情景,在他看來這是獨屬于攝影師們的北大視角,王克楨樓頂、圖書館樓頂、遙感樓樓頂、博雅塔上,這些不曾被他人踏足的地方,卻是攝影師們的“靈感來源”。

三、起于熱愛、衷于熱愛
一張美麗的照片背后,是多時的等待與偶遇的驚喜。對于聶銘均而言,攝影已經成了一種生活習慣,相機也早已成為隨身攜帶的“生活必備品”。上課的路上,偶遇天光水色、雨后乍晴,忽逢燕園喵語、憨態可掬,便駐足而立,按下快門,記錄下不期而遇的美。機會總是留給有準備的人,用心的攝影師才能在偶然間捕捉到驚艷的畫面。早晨7點多從宿舍沿著湖邊走到學院的路上,偶遇的三三兩兩的晨讀者,是模特怎么也擺不出的北大風采;當光線正好巧妙地灑落在悄悄綻放的花上,剎那間動人心弦的美麗,只在那一瞬間閃現。生活中與光影的每次偶遇,在聶銘均看來都是一種對生活的記錄,這個從初中開始就深深熱愛著的習慣,更像是一種休閑和調劑,“拍照對于我其實是很奢侈的,能讓我從繁忙的科研生活中短暫地跳脫。”
除去偶遇美的瞬間,一些特定場景或給定主題的拍攝,則是對攝影師耐心地考驗。“特定的照片講究天時、地利、人和”,提到這些照片背后的故事,在采訪中本有些不善言辭的聶銘均顯得格外精神。在一次春日題材的攝影活動中,實際采風和拍攝只用了短短一周的時間,但整個三月上旬都在等待著花開的芬芳。一張星軌的照片,必須在晴朗的夜晚,靜待在城市中頗為罕見的滿天繁星,支好相機,以將近五秒一張膠片的頻率,不間斷地拍攝四五十分鐘,在這期間為了保證沒有任何行人的打擾,攝影師還必須一直在場。去年臘月,為了捕捉到雙子座流星雨的美麗,夜闌人靜,寒風陣陣,聶銘均和同伴們裹著厚厚的衣服在靜園、石坊進行了三小時的連拍,享受獨屬于攝影師的“浪漫時光”。“拍攝動物需要很耐心,可能要很長時間才能拍到你想拍的那個瞬間”,為了掌握“神出鬼沒”的貓貓們的行蹤軌跡,聶銘均還加入了貓協,投身每天投喂貓貓的隊伍中。未名湖邊,蒼鷺耐心等待著魚兒上鉤,攝影師則隱在一旁,耐心等待著蒼鷺捕魚的驚鴻一瞬。北大學子人數之眾多,有時也會給拍攝帶來不小的麻煩。為了完全記錄下景物本身的韻味,同學們的上課時間、寒假暑假,就成了攝影人的絕佳良機。而真實用于展現北大學子風貌的照片,為了配合文案,則必須請出模特在特定的地點擺出合適的動作。北大團委2021年臺歷中的張張驚艷照片,從靈感的產生、場景的選取、時間的協調,乃至模特與服裝全都需要聶銘均的參與調節。
作為北京大學宣傳調研部影音組的組長,這些繁重的工作,在聶銘均眼中,卻只剩下拍照時的放松和對記錄的熱愛。當提起堅持攝影背后的力量時,聶銘均說道:“其實燕園四季的景色每時每刻都是不一樣的,所以我覺得每個季節校園里的風光,都是值得自己去記錄的。記錄校園四季風光的過程,也相當于自己成長的過程。”
在每一張光影定格的美麗下,隱藏的不僅是攝影者的付出,還有褪去攝影者的身份后需要直面的現實生活。在聶銘均自己的公眾號里,一篇名為《2021 | 重拾熱愛》的文章的開頭中這樣寫道:“2020年疫情的反復,科研生活的繁瑣,如同一把鈍感十足的刀磨去了奔赴山海的勇氣,按下移液槍的次數比按下快門的瞬間更多,有時候會艷羨周圍年輕的面孔可以無所畏懼地追逐日月與遠方,可剛有翻出相機的想法就被實驗和文獻澆滅,可能自己內心也在逃避和抗拒表達和拍照吧。”攝影師總被人們視為“浪漫的光影藝術師”,但這些藝術師們也逃不脫現實的束縛,也會經歷短暫的迷茫,但好在有內心不曾逝去的熱愛,提醒著他們重拾對光影的記錄。正如那篇文章之后的話:“2021年不是我攝影的第一年,但是我第一次認真記錄在燕園里面生活的一年,這一年沒有詩和遠方,更多的時候是科研的間隙拿著相機在院子里面游蕩,忠實地記錄著四季的變化,對抗著歲月的遺忘。”
四、尾聲
三毛說:“在我有生之日,做一個真誠的人,不放棄對生活的熱愛和執著,在有限的時空里,過無限廣大的日子。”當被問到眼中攝影師的生活有什么獨特之處時,聶銘均略有些迷茫。在他眼中,這種與相機為伴、與光影為伴的日子已經成了習慣和日常。習慣了隨身攜帶相機、習慣了漫步燕園、習慣了發現美好,也習慣了記錄生活。但當聊起認為攝影有什么意義的時候,他說:“我覺得攝影有時是一件孩子氣的事情,能讓我重新拾回對生活的熱愛和沖動。”偶遇夕陽余暉、落霞滿天,便非常沖動地放下手邊一切事物,匆忙選好位置,認真用相機定格這些光影的美麗。這樣頗為有些不顧一切的舉動,在理性的現實中顯得有些格格不入,但始終提醒著他生命中不能被遺忘的激情、仿佛回歸孩童時代的天真歲月。
“我想通過圖片來傳達,我們真正地在這個園子里生活過學習過。”在聶銘均看來,定格的北大光影,是我們與北大點滴的證明。與北大相處的歲月里,我們或許埋頭學業、追求績點、在食堂、教學樓、宿舍等幾個固定的場所過著固定不變的生活,或許也會在路上偶然被燕園一角的美麗驚艷,也會偶爾到未名湖邊放松心情,但北大更多的樣子,可能直到告別之日也從未解鎖。北大校園里更多隱藏的美麗、這片園子中發生的各種故事,總是需要有一群人去發現和見證,當按下快門的那一刻,所有曾經存在過的瞬間一起綻放,生命的豐盛和喜悅,都在這里駐留。
明年就將博士畢業的聶銘均,已走到與燕園道別之際。提起在離開前會不會留下什么時,聶銘均提到了一個頗具浪漫情結的想法——裝訂一個收集了自己拍攝的燕園風物的畫冊,并將其送給碰到過的老師和同學們。當被問到對影音組的未來有什么愿望和憧憬時,聶銘均說:“部門里也有很多剛進來的小朋友,我希望他們可以主動承擔一些事務,或者在選題創作過程中多去表現自己。希望這個部門能夠有人來接班,能將這種攝影傳統、攝影經驗傳承下去。讓我們影音組繼續發光發熱發揮它的作用。”這個當初懵懂的攝影新人,已經在燕園里一點點成長為可以獨當一面的組長,帶領著新的“燕園攝影人”們繼續用手中的相機,記錄下北大光與影的故事。
本文系北京大學新聞與傳播學院2022年《光影中的百年中國》課程作業,獲得“新青年非虛構寫作集市”優秀作品。
原標題:《重拾身邊 | 楊思涵、盧基銘:聶銘均:以光影為媒,定格燕園歲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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