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說，這是一場關乎馬刺“生死存亡”的比賽；倒不如說，這是一場為了支持和致敬波波維奇的戰斗。

110比97，馬刺在回到圣安東尼奧主場AT&T中心球館之后，依舊沒能抵擋住勇士潮水般的進攻。大比分3比0，這支擁有5座NBA總冠軍獎杯的球隊，似乎要面臨著“一輪游”的尷尬。

一個賽季來，波波維奇和馬刺經歷著“至暗時刻”。如今，當他再度遇到難關，球隊的每一個人甚至是整個聯盟都愿意陪他一起渡過。

超越勝負的尊重

就在前一天，馬刺官方突然宣布，波波維奇的妻子艾琳因病不幸離世，波波維奇將缺席季后賽第三場。

這是69歲的波波維奇，在22年的馬刺生涯里，為數不多的幾場沒能站在場邊督戰的比賽。他陪在妻子身邊，但依舊通過總經理R.C.布福德傳達了他的期望，“每一個人都要依舊專注于比賽。”

這簡單的一句話，承載了多少波波維奇的籃球哲學和馬刺精神。

而AT&T中心球館里，一切如舊。賽前的每一項流程都和往年的季后賽相同——熱血沸騰的開場秀，激動人心的球員入場儀式，以及球迷聲嘶力竭的呼喊。

唯一不同的是，宣布球隊主帥時，主持人喊出的是代替波波維奇擔任臨時主帥的埃托雷·梅西納，而就在那一刻，現場的球迷舉起了各種各樣自制的標語牌——

“波波維奇堅強”、“艾琳，請安息”、“我們想念你，艾琳”、“我們支持你，波普老爺子”……

馬刺在比賽開始前，并沒有為波波維奇的亡妻舉行任何悼念活動，或者播放任何悼念的視頻。按照總經理布福德的說法，這一切都是波波維奇的意思，這位老帥希望所有人把注意力都放在這場“生死戰”之上。

然而，球員要放下這份悲傷，并不容易。畢竟，波波維奇為了馬刺付出了22年的人生，這22年里，他也承認，自己“虧待”了與他結發40年的妻子。

“真的非常傷心，內心無法平靜。在這樣悲傷的時候還要打比賽，真的非常困難。”帕克在賽前接受ESPN采訪時，講述了艾琳在這些年對他的關懷。

“我19歲來到美國，她就一直照顧我，關心我，同時展現了她對我的愛，她是一位偉大的女性。在感情上，就像我的媽媽一樣。”

的確，帕克和吉諾比利是最傷心的兩個人。據馬刺的隨隊記者邁克爾·懷特透露，賽前的一整個夜晚，他們兩人都陪在波波維奇身邊，幫他分擔哀愁。

“艾琳離開，這一切都令人崩潰。”和帕克的經歷相同，吉諾比利在來到圣安東尼奧的時候，也一直受到艾琳的照顧，“很多人了解波波維奇，卻不知道艾琳是怎樣一個人。如果你了解，你就無法承受這份悲痛。”

勇士主帥科爾則說，這是一場“內心沉重”的比賽，“每個人內心肯定都是悲傷和抑郁的，這種感覺會滲透到更衣室，不過，當比賽開始，每個人都會為了一種信念而戰。”

這種信念，或許超越勝負，就是一種對波波維奇的尊敬。

生活永遠大于籃球

吉諾比利一直記得，波波維奇經常會說，“籃球是我們的工作，是一份偉大而美好的工作，然而，家庭永遠是第一位，生活永遠大于籃球。”

只不過，在人們對于波波維奇的了解中，大部分的時光，他似乎都投入在籃球之中。

如果不是因為艾琳突然去世，大部分人都不知道波波維奇的妻子已經長期患病，并且在這個賽季病情加重。

而據ESPN報道，波波維奇在這幾個賽季曾經因為“家庭原因”缺陣過幾場比賽，正是為了陪伴病情反復的艾琳。

在NBA聯盟里，波波維奇其實很少提及艾琳。他只會在接受媒體采訪的只言片語間，提到這位睿智的女人。

“我娛樂了別人，卻苦了我妻子。她總會怪我為什么不饒人，而我只能跟她道歉，‘對不起了親愛的，下一次我表現好點’。”

1997年選秀大會的那個晚上，馬刺選到了改變球隊歷史的蒂姆·鄧肯，那一刻，波波維奇的第一份喜悅就是分享給妻子艾琳，因為那一刻，他們正在一家餐廳里共進晚餐。

波波維奇的好友RC·布福德還透露，他們兩人都愛品酒，所以波波維奇的酒窖里私藏了上千瓶艾琳喜愛的紅酒，兩人常一起品酒，聊著人生，聊著籃球……

缺少波波維奇的馬刺，還是吞下了三連敗的苦果。

帕克和吉諾比利都曾說過，“我們的內心很痛苦，但是我們要盡全力為波波維奇戰斗”。他們也確實這樣做了。

比賽一開始，他們曾一度領先勇士，全場比賽，他們也都在努力緊咬比分。而帕克更是做出了一位老將的表率，他替補出場17分鐘，得到全隊第二高的16分。

遺憾的是，馬刺依舊無力回天。

這支充滿著“冠軍底蘊”的球隊，在強大的勇士面前沒有還手之力。一整個賽季以來，馬刺都在起起伏伏中掙扎。

球隊的核心倫納德從賽季一開始就因傷報銷，但比傷病更“誅心”的是，他和恩師波波維奇以及馬刺的關系漸行漸遠。

球隊無法給出倫納德回歸的具體日程表，而波波維奇也公開表示，“等待倫納德回歸是不現實的狀況”。另一邊，媒體曝出倫納德因為合同問題與馬刺陷入僵持，甚至有可能試水自由市場……

核心球員與球隊“貌合神離”，而波波維奇手下的陣容也處在新老交替之中。

帕克、吉諾比利甚至是加索爾，都已經遠離巔峰，也遠離首發。這種“換血”陣痛帶來的是常規賽成績的滑落——常規賽西部第七名，這已經平了波波維奇在馬刺執教生涯里的最差紀錄。

波波維奇作為主帥，承擔著一切壓力，無論家庭還是球場。只不過，老爺子總喜歡用幽默來面對。

無論馬刺走向何方，一代人的青春里，總不會磨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