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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脫口秀也變得小心翼翼
當脫口秀也變得小心翼翼 原創 看理想編輯部 看理想

出乎意料,是寧靜貢獻了最新一季《脫口秀大會》中令人印象深刻的一幕。那是在楊笠表演結束后,她的一段評論:
“我剛剛突然在思考,脫口秀是什么東西,是一定要笑嗎?是可以不笑的……我知道她說的很多角落,雖然可能有演繹的地方,但是那些角落是我們都觸碰過的?!?/p>
一番話,觸及了這個當紅表演門類的兩個核心問題,第一:最近的脫口秀,似乎不那么好笑了;第二,到底什么是脫口秀?

李誕,《脫口秀大會》第四季采訪
《脫口秀大會》已經舉辦到第四季,目前還沒出現此前那樣幾乎全網傳播的段子。而這一季的許多表演,也不免讓人感到乏味。有觀點認為,問題出在現在的環境太經不起“冒犯”;也有意見是,幽默本來就是速食品,吃多了便會厭倦。
到底問題出在哪里?回想起來,自從脫口秀在國內爆紅這一兩年,你可能看過了許多演出或是截圖碎片,卻很少有人討論過這些問題:
為什么脫口秀突然能在中國火?它和相聲以及網站上的“沙雕”視頻有什么區別?它必須好笑嗎?“諷刺”話語是不是在割裂社會?置身這個處處可能踩線的時代,喜劇未來能往哪里走?以及,第一個“破圈”引發廣泛討論的人,為什么是楊笠?
悲劇有汗牛充棟的研究,喜劇卻鮮有人正視,人們渴望快樂,同時瞧不上幽默,本身就是個有待剖析的文化傳統。
今天我們關注脫口秀,一方面因為它是城市文明的典型例子,是社會發展的一種潮流;另一方面,也是試圖更深地去理解在這個一切皆可“哈哈哈”的時代,在這些笑聲之中,我們可能擁有的力量。
01.
脫口秀,一種“城市文學”
脫口秀的英文是“talk show”,事實上如今國內流行的是單口喜劇“stand up comedy”,兩者嚴格意義上不能等同。為理解方便,我們還是按照國內的慣常用法來使用這個詞。
19世紀末,脫口秀起源于美國,它的背景,就是美國的城市化。大量人口涌入大城市,電影還沒發明,劇院里的雜耍演出是當時的主流,在眼花繚亂的節目串場間隙,有人開始說起了單口喜劇。
當時的喜劇內容也頗具時代特色,堪稱刻板印象大集合——嘲諷黑人、蘇格蘭人、德國人、猶太人,在城市化的初期,作為本地人一種維護身份認同的手段。
隨著廣播和電視的發明,喜劇演員們轉戰這些媒介,同時在紐約、洛杉磯這樣的大城市里,脫口秀俱樂部紛紛開張。還記得前幾年的美劇《了不起的麥瑟爾夫人》嗎?當麥瑟爾夫人首次站上格林威治村的咖啡館舞臺時,脫口秀很大程度上仍是男性專利,這和當時咖啡館、酒吧和俱樂部的消費用戶群息息相關。

《周六夜現場》(1975)
上世紀70年代有兩件大事:一是脫口秀大師喬治·卡林的崛起。在此之前,脫口秀基本是“無害”的,純粹搞笑的,而他的表演以冒犯美國政治、宗教、文化等領域的禁忌而聞名。二是堪稱喜劇演員黃埔軍校,至今仍在播出的經典惡搞節目《周六夜現場》開播。
這些改變是怎么發生的?它是美國城市化發展的自然結果。這時,脫口秀演員和觀眾都已不是最開始那些初代移民。新一代的喜劇演員來自大學校園和地下俱樂部,有著更強烈的知識分子氣息,吸引的觀眾群也同樣如此。而少數族裔一定程度上站穩了腳跟,可以發出自己的聲音,使娛樂內容的需求更多元。
到了90年代,電視臺里的脫口秀新聞節目已經有能力取代正經的新聞資訊節目,成為年輕人了解時事的選擇。這世界上正在發生什么事,他們更愿意聽喜劇演員的觀點。
美國脫口秀經過了近百年的發展,有些內容早已不好笑甚至不合時宜,但抽出其中任何一個時期的段子,都能瞥見當時的美國大城市狀態和年輕人喜好。
而中國脫口秀行業的歷史非常短,自深圳出現第一家脫口秀俱樂部“外賣脫口秀”,至今不過12年。聽起來頗為隆重的南“笑果”北“單立人”,其實兩家公司成立都不超過5年。
2012年,東方衛視推出周播節目《今晚80后脫口秀》,寫手團隊有李誕、王建國等人。這樣一檔節目出現在國內城市化程度最高的上海,并非偶然。如@熊阿姨 所總結的,從本質上講,脫口秀是一種“城市文學”,它的核心,就是真實表現城市年輕人的生活。

微博@熊阿姨
比如今年《脫口秀大會》邱瑞講的租房段子,就是許多北上廣打工人的日常。中介為了成交謊話連篇,硬把合租的兩居室說成一居:“這原來是一居”“沒你這么說話的,這原來還是片草原呢”。
還有“喪”出風格的鳥鳥。很難想象在任何別的一種表演形式里,表演者可以這樣“無力”,但鳥鳥很受歡迎。因為這不就是普通年輕人的正常狀態嗎?鳥鳥初次登場講了一個關于社恐的段子,說自己要是被老虎咬了,正巧武松經過,她會有的苦惱:
“這時候如果武松從我面前經過,我應該叫他武老師,還是叫他松哥?叫武老師好像太疏遠,但是叫松哥又太親切了?!?/p>
職場人會心一笑。

鳥鳥,《脫口秀大會》第四季
段子里總蹦出英文單詞的Norah,吐槽上海地鐵站口有太多星巴克和便利店所以找不到人的豆豆,自嘲不讀博士可能會被“高知”家人諷刺身體有問題的張駿。這樣的對話,沒有大城市生活體驗的人可能覺得莫名其妙,但生活在其中的人卻感到栩栩如生。
而在其它的娛樂載體里,這太少見了。小品相聲的內容離大城市年輕人很遠,電影電視里的人也不知道活在哪個世界,綜藝里的明星自己提個行李箱都會被夸。而脫口秀講的,就是我們在這座城市里的日常。今年的節目來了56個選手,各行各業的都有,“我也可以講脫口秀”,事實上的確如此。

徐志勝,《脫口秀大會》第四季
在這個時代,“城市文學”崛起于網絡。早在2013年,因白宮記者年會表演而成了中國脫口秀第一個名人的黃西,回國在央視主持了一檔脫口秀類教育節目,但幾乎毫無毫無聲響。黃西來得太早,要等到2017年,電視節目《今晚80后》停播,網絡節目《吐槽大會》上線,脫口秀終于找到了自己的觀眾群,迅速崛起,也迅速被爭議。
脫口秀是起源現場的,表演者和觀眾仿佛是一個小團體,彼此共處空間,共享當地文化;即使后來上了廣播電視,受眾群相對確定,演員們知道自己面對的是什么樣的觀眾。
然而互聯網時代,一個段子可能面對所有人,這對于脫口秀的影響,用楊笠的話說,線下氣氛更寬松,觀眾對演員更寬容,“因為他實實在在地看到了你這個人,你離他很近,大家’見面三分情’”。不像看節目,“他是隔著屏幕看,對他來說,你只是一個素材一個信息點?!?/p>
原子化的城市生活讓我們更喜歡脫口秀,原子化的城市生活也讓我們更容易被冒犯。
02.
脫口秀一定要好笑嗎?
回到開頭寧靜的提問,脫口秀一定要笑嗎?
不好笑有兩種,一種是做不到好笑,一種是不力求好笑。喬治·卡林說過:“我認為喜劇演員的責任是找出界限并故意越過它。 ”脫口秀能在美國活躍一百多年,憑的就是它總在突破邊界。這個過程中,一定有過無數人說“脫口秀不是這樣的”,但最終,活生生的藝術跑贏了所有定義。
如果你把它當作喜劇,喜劇自然是一定要笑的;如果你把它當作城市文學,那么就像寧靜說的,“那些角落是我們都觸碰過的”,這當然可以成為脫口秀的某種形態。
其實不去下定義,本身就是一件非常當代氣質的事。放到脫口秀里也是一樣。無論是單純的好笑,還是輸出觀點,都在脫口秀既有的邊界里,但誰又能說,它未來不可以有更多的情感因素?
《脫口秀大會》的總導演在接受采訪時說,脫口秀就是“好笑地講你的故事”,看起來,重點是“好笑”,但其實是你得要有“你的故事”,所有出了名的脫口秀演員,沒有一個是面目模糊的。
他們的故事很特別嗎?脫發,催婚,摸魚,跟你我都一樣,但脫口秀演員在其中傾注了觀察和情緒,從而把普通的事變成了自己的故事,這是一種對瑣碎生活的情感復活。
情感的出現,是當下這個更少共識、更個人化的時代的需求,也是女性真正表達自己的證明。

鳥鳥,《脫口秀大會》第四季
早在四五十年代,美國就已經有了知名的女性脫口秀演員。但不是有女性演員,就表示有女性視角,就像不是電視劇里多幾個女性角色,就能叫女性題材。當時她們的形象局限于“妻子”“母親”,基本上,只是把男性脫口秀段子里的女性活靈活現地演了一遍,而不是講自己的故事。
到了今天,女演員們開始說自己的事了。這同樣是城市文化發展的必然結果,當代大城市的生活給了女性更多自主,且在國內,女性更多參與文藝活動,看看脫口秀大會的錄制現場還有線下開放麥的一些照片就知道,她們的消費改變了脫口秀既有觀眾群。當麥瑟爾夫人看到臺下許多張跟她一樣的面孔時,她會說出不一樣的段子。

《了不起的麥瑟爾夫人》
最新一期節目里,顏怡、顏悅講到家務分工不公平的段子,舉了個例子,說連家政工這個職業都直接叫阿姨,有一天一位男性做了家政,他就被叫作“男阿姨”。
還有曉卉在本季被淘汰的那場演出里,說了一個被寧靜直接批評“不好笑”的段子。她說為什么結婚的時候找未婚的人做伴娘伴郎?因為只有沒結過婚的人才會對婚姻勇往直前,如果接新娘環節真的想刁難伴郎團,就應該找離異的人做伴郎伴娘,他們最擅長刁難對方。
很多人一開始會覺得不適,怎么這些人說來說去都是這類話題。仔細一想,女性說女性話題,用女性更習慣的表述方式,是再自然不過的事,也是脫口秀作為“真實反映年輕人生活”的必須,為什么我們會覺得別扭?
說到底,是誰在界定“話題”與“女性話題”,是誰在判定什么是“好笑”什么是“觀點”?
2018年,澳大利亞脫口秀演員漢娜·蓋茨比(Hannah Gadsby)做了一場后來在網上爆紅的專場,叫作《娜娜》。演出中,她講了一個關于自己同志身份的笑話。
十年前的一晚,她在車站一邊和身邊的女生聊天,一邊等回家的末班車。突然間女生的男朋友沖過來辱罵她:“滾,你這死基佬(faggot),離我的女朋友遠點?!倍诎l現漢娜是一個女生以后,男生連連道歉:“不好意思,我搞錯了,我以為你是個想泡我女朋友的死基佬?!?/p>
這個段子引起了全場哄笑,然而,在演出快結束的時候,漢娜告訴大家,這并非是故事的結尾。男生后來意識到她是一個女同性戀,于是狠狠揍了漢娜一頓,而當時的她沒有勇氣報警。
借此,漢娜告訴觀眾,一個完整的故事分為開頭、中間和結尾三部分,但能制造喜劇效果的往往只有前兩部分。作為脫口秀演員,為了讓觀眾笑,她在講述故事的時候總是會刪掉結尾部分。
“后見之明(hindsight)在結尾部分,可笑話的運作機制恰恰相反,笑話意味著剔除和刪減,在復雜程度、背景和道德標準方面的刪減。”
而她決定,僅僅為了博人一笑而刪掉更具復雜性的生命體驗,是一種毫無必要的犧牲。

《娜娜》
《娜娜》這場脫口秀后來一直被詬病為“并不好笑”,更像是一場演講,但是著名脫口秀演員宋飛卻給出了很高的評價,“拓展了單口的邊界”,這樣的專場存在才應該成為人們喜愛單口喜劇的理由。
看過《脫口秀大會》的人一定都記得楊笠那句“男人都是垃圾”,但不一定記得,在這段脫口秀的結尾,她提到自己做手術時跟男醫生進行專業溝通,“我覺得那一刻我不是一個女人,就是一個人,而我就想活著,而他也不想罵我,他就想救我。”上麻藥前,醫生問她感覺怎樣,她說:“我現在感覺自由?!?/p>
這像一篇極短的小說,它也許不好笑,但卻是我們都觸碰過的。
03.
諷刺和幽默是我們的力量
性別議題成為了國內脫口秀引起爭議的領域,是一種特殊形勢下的偶然。眾所周知,脫口秀被稱為“冒犯的藝術”,正常情況下,它惹爭議的領域該是方方面面的。比如說美國脫口秀的牌面人物路易C.K,在2017年的一場表演里,開場就說,他認為女性應該有權利殺死嬰兒,還展開講了一番。
為什么他要說這種段子?或者說,脫口秀為什么是冒犯的藝術?因為說出真實想法永遠會得罪人。
近幾年隨著輿論環境的變化,說出真實想法的風險比從前更大了。比如年初的時候,《吐槽大會》本季最熱一期,是范志毅講了一段關于中國男籃隊的吐槽,精準又尖銳,完全擊中了觀眾和網友,還上了熱搜。結果只隔了一天,就迎來嚴厲批評。后來這樣的話題,就再也沒有了。
再比如楊笠,在講了“普卻信”而爆紅之后,她反而開始收著表演,甚至在臺上說出要保護自己安全這樣的話。網絡暴力不僅壓抑與限制了她的發揮,對于其他演員也是一種警告。

楊笠,《脫口秀大會》第四季
上節目前,很多演員們會先去參加內部讀稿會,聽聽團隊給的建議。建議的一部分,就是修改播出后可能會被罵的內容。在文本像是被消毒水刷過一遍又一遍之后,也就不難預見結果的乏味與千篇一律了。
這場言論危機的出現原因,除了橫加干涉的因素之外,一部分是因為載體的變化,段子從現場傳上了網,所有人都能看到,而能取悅所有人的真實觀點是不存在的。
脫口秀的“金句”屬性在網絡形式下也成了弱點。有一位臺灣的喜劇制作人曾以《請不要把大衛像遮到只剩雞雞,然后嫌棄米開朗基羅猥瑣》為題發文,批評網友僅憑一個段子或一張截圖就批評整個表演甚至對表演者喊打喊殺的作為。
但另一部分原因,與其說是大家越來越經不起冒犯導致“cancel culture”,不如說是因為弱勢群體逐漸得到發聲機會,這不是壞事。人們總是對過去的時代有不切實際的幻想,事實上,并不是以前的人更寬容,而是原來被嘲笑的對象沒有反對的力量。
被傷害的人總是先要抗議,先爭取公正,而后才有余力從容,沒有人有權利要求他們立刻大度。

徐志勝,《脫口秀大會》第四季
可能有人會提議,冒犯別人不行了,總還是可以自嘲啊,這不是更方便嗎?
確實,這是很多喜劇演員都使用的路線,也是中國的傳統喜劇技巧,甚至可以說是傳統人際技巧。經常看相聲的人知道,相聲表演中很多自嘲,通常打擊傷害面不超過演員的自家人范圍。然而這是因為相聲比脫口秀更尊重人,更先進嗎?反而可能是起源于清末的相聲,受到的傳統束縛更大。
但這是一種浪費,因為諷刺自有獨特的力量,它是直覺的,情感的,因而讓人無法反駁的。還是拿楊笠舉例子,她的段子為何掀起那么大的反響?是因為觀點獨到嗎?類似的觀點早已在無數女性主義研究文本里出現。是罵得狠嗎?網上罵得更狠的多得是。真正的原因,是因為她拒絕了那套說理的路徑,用諷刺的方式,非常自然地實現了主體性。
諷刺讓人能夠四兩撥千斤地占據主動。這個時候去指責這樣講話不利于雙方情緒穩定地溝通,其實是在打壓“四兩”的一方。
可惜中國沒有諷刺文學傳統,唯一舉得出來的例子只有魯迅,對于什么是諷刺,它的作用與為何受非議,他早有精妙文章。
我想:一個作者,用了精練的,或者簡直有些夸張的筆墨——但自然也必須是藝術的地——寫出或一群人的或一面的真實來,這被寫的一群人,就稱這作品為“諷刺”?!爸S刺”的生命是真實;不必是曾有的實事,但必須是會有的實情。所以它不是“捏造”,也不是“誣蔑”;既不是“揭發陰私”,又不是專記駭人聽聞的所謂“奇聞”或“怪現狀”。
……
諷刺作者雖然大抵為被諷刺者所憎恨,但他卻常常是善意的,他的諷刺,在希望他們改善,并非要捺這一群到水底里。
《論諷刺》,出自《且介亭雜文二集》
顯然,在魯迅看來,諷刺是有益的,甚至于是一種傳達善意的方式。但這是有條件的。究竟是諷刺,還是歧視,是敢于說真話,還是缺乏自覺慣了,其實不是沒有標準——看你冒犯的對象是誰。
諷刺總是針對權力和主流,而不會是嘲笑農民工、女人、窮人、殘障人士。你是那個四兩,對方是千斤;要是倒過來,那就是加深刻板印象,充其量,是無可厚非的“笑話”而已。

小佳,《脫口秀大會》第四季
魯迅欣賞諷刺的力量,卻不欣賞笑話。他覺得如果幽默失去了諷刺,“墮于說笑話,則壽命是可以較為長遠,流年也大致順利的,但愈墮愈近于國貨,終將成為洋式徐文長?!?/p>
這種對笑的輕視態度,古今中外倒是一致。翻翻書,無數思想家討論過無數種情感,但少有人認真研究過笑。
法國哲學家柏格森是個例外,他專門寫過一篇《笑聲》。如果讓柏格森來對喜劇下定義,他的第一條非常簡單:“喜劇不存在于嚴格意義上的人類之外”。
我們只對其他人類發笑,因此笑聲是一種公共體驗。此外,笑需要暫時關閉我們的其他情緒,無論是敵意還是恐懼。
那人們為什么要笑?柏格森寫道,群體生活的運行需要個人意志的微妙調整和成員之間不斷相互適應。因此,人們需要防止身體、思想和性格的僵化。僵化的人就是喜劇的源頭,也是笑聲能幫助我們糾正的。
比如《摩登時代》里,卓別林扮演的工人即使下了班,也不由自主地重復著擰螺栓的動作。他被機械同化了,成了一件物體,一座不再變化的城市。
那么當這個世界變成了一個更大的工廠時呢?我們用活生生的笑,提醒彼此,人需要保持鮮活,要變化,要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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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源網絡
撰文:陸飛
編輯:蘇小七
監制:貓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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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標題:《當脫口秀也變得小心翼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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