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時間4月1日晚，新賽季女足超級聯賽開幕。外援歷史性現身女超聯賽、首次有球隊將主場放在了專業足球場、聯賽中首次出現“升班馬”球隊。

隨著贊助商和資金的涌入，女足球員的工資也節節攀升。一些球員的收入甚至提高了“至少五六倍”。

昔日無人問津的女足聯賽也開始有人關注。女超首輪，上海女足對陣山東女足賽前，出現了球票售罄需要臨時加票的情況，這在女足比賽中實屬罕見。

這一切的變化，都是女足聯賽開始職業化的縮影。

女超俱樂部開始自己選購外援

2016年女超拉開大幕，最引人眼球的“新政”，無疑就是外援的放開。

長春女足斥巨資引進了拉奎爾、達琳和拉斐爾三名巴西國腳，大連女足也同樣從巴西挖來了丹博拉、加布里埃拉和法比亞娜三名強援。

雖然不是中國女足歷史上首次出現外援，但今年女超的外援有著不一樣的意義。

資深足球媒體人肖良志就表示，“過去，女足超級聯賽也曾允許引進外援。不過那時是中國足協幫助各俱樂部引援，根據各俱樂部提供的位置要求，中國足協充當俱樂部的‘經紀人’。2016年，中國足協不在參與其中，而是由各俱樂部根據球隊的需要自行選擇外援。”

一個是通過足協，一個是自主引入，這其中無疑有著本質性的差別。對此，上海女足領隊闕偉芳深有體會。此前，上海女足也曾有過上視、遠東電器等贊助商，但如今由國泰君安和長遠集團注資的俱樂部，在管理上和往日大有不同，“以前贊助商就管獎勵，不參與管理，現在對球隊的管理要多得多，經營方面都是由俱樂部這邊負責，球員也都是俱樂部管理，和俱樂部簽署工作合同。”

現在國內女足俱樂部的自主權大了許多，也出現了大連、長春這樣的民營俱樂部，但縱觀女足聯賽，離職業化仍有不少距離。

大多數球員仍沒有脫離“體制內”身份，她們還擔負全運會等任務。賽季前，國腳李冬娜就曾因為全運會問題，在轉會大連的過程中和老東家天津隊發生矛盾，雙方一度鬧到足協法務部申請仲裁。

而新賽季把主場搬到了虹口足球場的上海女足，其“共建”的俱樂部模式得到了當地體育部門的大力支持，但同樣需要考慮全運會等體制內需求。

上海女足總經理趙伯源告訴澎湃新聞記者，正是為了全運會，球隊才堅持沒有在本賽季引入外援，賽季目標也從衛冕冠軍調整為了“爭取好名次”。

重金投入，高工資試圖逐漸去編制

由于體制內編制的存在，雖然有了女超和女甲聯賽，許多女足隊員仍然算不上純粹的職業球員，但在工資低，職業壽命短的情況下，編制的身份對女足隊員來說成了短時間內難以舍棄的“保障”。

1999年，上海上視女足就曾試圖改革，將女足球員整體轉入上海電視臺，結果引來不少人擔憂“這跟下崗有什么區別”，終因隊伍的一致反對而作罷。

對球員來說，要完全脫離“體制內”，只能用實打實的真金白銀來推動。如今，這扇大門似乎正在被涌入的資金慢慢撬動。

據《大連晚報》和《體壇周報》等媒體報道，大連女足由于權健集團的入主，球員們的工資大幅度提高，許多人月薪能拿到20000元。球隊的贏球獎也直接翻了一番，從以前的單場15萬漲到了30萬，遇到強隊還有上漲，瞬間超過了此前國內待遇最好的上海女足，甚至超過了一些男足中乙俱樂部的標準。

在“競爭”下，上海女足也提升了獎金標準。趙伯源透露，新賽季球隊的單場贏球獎也將從最低8萬元漲到30萬元，球員的工資獎金收入提升“至少五六倍”之多。

中國足協女子部主任陸煜此前曾表示，“我們的女足隊員經常被曝出一個月薪水只有3000到5000元，其實在體系內的標準就是這樣。”但若未來，許多女足球員都可以一場比賽就收入上萬甚至數萬元，這個編制還會像從前那樣重要嗎？

要知道，除了“土豪”的大連和上海女足，其他各地女足也都開始投入了更多資本。江蘇有了蘇寧撐腰，河北有了華夏幸福贊助，長春有了農商銀行冠名，山東找來了向尚公司。

球隊投入水漲船高，女足曾經的低工資正在發生實打實的變化。

聯賽有人看才是最關鍵

資本流入，球員收入提升，聯賽制度改革，中國女足的職業化改革似乎如火如荼，但也有不同的聲音。

在BTV的節目中，《足球周刊》副總編傅亞雨就直言：“女足職業化是完全沒有前景的。畢竟女足的拼搶沒那么激烈，觀賞性和男足有差距。一旦把女足推向市場，它就死了。”

在許多人看來，沒有球迷關注就不能帶來商業收益，企業的投入不可能持續，女足的所謂職業化也只是紙上談兵。

事實上，女足比賽也的確面臨沒人看的窘境。在今年1月進行的深圳四國賽上，連女子國家隊的比賽，觀眾也只有寥寥百人。這點連女超聯賽贊助商樂視也心里有數，比起商業前景，他們把贊助女超更看作是“公益”。

“我們來說，首先考慮的是公益，是社會責任，”樂視體育首席內容官劉建宏曾對新華社表示，“（市場）我們其實看得很清楚，但是該支持還得支持。”

即使只是“公益”，樂視的轉播還是令女足的關注度有了不小提升。去年，樂視轉播了女超的31場比賽，場均訪問量就超過了20萬，新賽季女超還將進行全部56場比賽的直播。

為了吸引更多觀眾到現場，各俱樂部也煞費苦心。本賽季，山東、大連、長春等球隊都采取了主場免費入場觀賽的措施，而上海女足則是請了本地著名球迷柏阿姨來“發動群眾”。

最終的票房讓總經理趙伯源很滿意，“這場比賽，開票后2小時就賣光了，后來又臨時追加了500張。”他對澎湃新聞記者表示。

柏阿姨也對女足的未來很有信心。她告訴記者，當年為上海東亞組織球迷時，大多數都是中老年人，而現在，報名來看女足比賽的全都是年輕人，“大家又是編口號又是編歌曲，情緒都很高漲。”

在新賽季女超揭幕戰當晚，共有超過5000名球迷來到了虹口足球場觀戰，這在國內女足聯賽中已是相當高的數字。

但在鄰國日本，女足聯賽的上座率最高曾達到過26000人，開始了“砸錢”的女超聯賽，會有那么一天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