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鐵嶺，“東北第一狠城”

2021-06-06 11:23

來源：澎湃新聞·澎湃號·湃客

曹雪芹李雪琴趙本山

《紅樓夢》《馬大帥》《唱詩之王》

……

其交集只有一個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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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鐵嶺|

|鐵嶺火車站鳥瞰|
圖|夢游前生/圖蟲·創(chuàng)意

電視時代，「55后」趙本山說：「走一走比較大的城市鐵嶺」

網(wǎng)絡(luò)時代，「95后」李雪琴說：「鐵嶺，宇宙的盡頭」

|趙本山與李雪琴，鐵嶺的兩個時代|

圖|小品《老根斷案》、《2020脫口秀大會》

鐵嶺，「東北中的東北」

隨著「改革春風(fēng)春滿地」的步伐，敢于入關(guān)南下的鐵嶺人率先紅了起來。于是，這個地名就成了外地認識東北的第一扇窗。

|鐵嶺話，什么味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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制圖|海右?大地理館

一定程度上，你印象中的東北話≈鐵嶺話。

鑒于鐵嶺人的影響力，很多外地人最熟悉的東北話，其實是鐵嶺話，確切地說是「苣茉菜味」的東北官話-吉沈片-通溪小片方言。

網(wǎng)絡(luò)上的鐵嶺，仿佛觸手可及；

現(xiàn)實中的鐵嶺，依然形象模糊。

即便有大咖帶鹽，大多數(shù)人對鐵嶺的印象也只停留在喜劇、脫口秀、影視劇所塑造的世界。沉醉于魔性段子的人們，其實從未抵達李雪琴們的地理原鄉(xiāng)。

| 01 遼寧的「北極」|

世界地圖上，地處東經(jīng)124度、北緯42度交匯處的鐵嶺，只是一個普通的小點，只有不斷放大、放大、放大……它的棱角才變得清晰起來。

|鐵嶺≈1.35‰的中國（陸地）|

-1.1 鐵嶺，有多大？-

整個鐵嶺市由2個區(qū)、3縣、2個縣級市構(gòu)成，地圖輪廓仿佛一只停在花朵上的蝴蝶：頭朝向西北、翅半開半合：遼河西岸的昌圖縣占據(jù)了蝴蝶的右翅，西豐縣、開原市、清河區(qū)為左翅，調(diào)兵山市、鐵嶺縣、銀州區(qū)大體為蝴蝶的軀體。

|鐵嶺，是一只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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制圖|BiuBiu Studio?大地理館

以區(qū)域面積，鐵嶺面積足夠大：

近1.3萬平方公里的面積，超過了天津，略小于北京，接近兩個廣州，比兩個上海還大，相當(dāng)于6.5個深圳。比省會沈陽還大一點，今沈陽市下屬的法庫縣、康平縣在1992年之前，原本也屬鐵嶺地區(qū)。

|1鐵=0.8北=2上=1.7廣=6.5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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制圖|海右?大地理館

以城區(qū)面積，鐵嶺的確不大：

638平方公里的城區(qū)，僅占整個管轄區(qū)域的百分之五；其中建成區(qū)只有67平方公里，只占整個鐵嶺市面積的千分之五，相當(dāng)于90多個故宮的占地面積。

以人口規(guī)模，鐵嶺不大也不小：

總?cè)丝诩s為305萬，如果全是城市人口，鐵嶺完全可稱大城市，但其市轄區(qū)人口只有40多萬，還比不上北京天通苑的常住人口（約70萬人）。

-1.2 鐵嶺，有多遠？

從大城市鐵嶺到更大的城市沈陽，主城間距離只有60公里。

|鐵嶺到各大城市的直線距離|
制圖|朱雀/圖蟲·創(chuàng)意，底圖/Baidu Map

北京到鐵嶺，約660公里，比哈爾濱到大連近了約200公里。

上海到鐵嶺，約1240公里。

廣州到鐵嶺，約2330公里。深圳到鐵嶺，約2370公里。

從「東北人第二故鄉(xiāng)」三亞到鐵嶺，則需要跨越2990公里，大約相當(dāng)于從烏魯木齊到長春的直線長度。

-1.3 鐵嶺≈遼北

鐵嶺未必是宇宙的盡頭，但一定是遼寧的盡頭——它地處遼寧最北部，牢牢地扼守本省的北極點，西、北、東三面被內(nèi)蒙古自治區(qū)和吉林省包裹得嚴嚴實實，只有南面與本省的沈陽、撫順相接。

|遼北！遼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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制圖|海右?大地理館

因為這種地理位置，鐵嶺獲得了著名的綽號「遼北大地」。

把「遼北」江湖發(fā)揚光大的，當(dāng)屬鐵嶺的重量級帶鹽人——60萬開原人見了都要鞠躬的「彪哥」：

「遼北地區(qū)的風(fēng)云人物」

「遼北地區(qū)的著名狠人」

「遼北地區(qū)范德依彪」

「遼北精神分析研究所所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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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電視劇《馬大帥》

字面上理解，遼北是「遼寧省北部」的簡稱，行政區(qū)主要為鐵嶺地區(qū)，習(xí)慣上還包括沈陽市北部的康平、法庫，這兩個縣上世紀90年代劃入了沈陽。也就是說，有一群人曾經(jīng)是鐵嶺人，后來變成了沈陽人。

歷史上還有一個更大的「遼北」，是某個時期的東北九省之一，轄今遼寧省北部、吉林省西部和內(nèi)蒙古自治區(qū)東南部，省會位于今吉林遼源，只存在了4年。

-1.4 到底有幾個鐵嶺？

第一次去鐵嶺的人，一定會陷入「不識鐵嶺真面目」的境地。

|銀州路X廣裕路=鐵嶺的宇宙中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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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穆碳/圖蟲·創(chuàng)意

我國帶「鐵」的縣級及以上地名有12個，遼寧占了5個；中國有3個鐵嶺，全部位于東北，1個在黑龍江，2個在遼寧，均位于鐵嶺市境內(nèi)：一個叫鐵嶺市、一個叫鐵嶺縣。

鐵嶺，全國地級市中惟一的「老鐵」：地級市中只有它的名字帶「鐵」。

|鐵嶺區(qū)位=北通長春、南望沈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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制圖|海右?大地理館

鐵嶺市管轄鐵嶺縣，但鐵嶺縣里包圍著「鐵嶺市」：

一般情況下，地級市駐地在某個市轄區(qū)，但鐵嶺市政府卻設(shè)在鐵嶺縣境內(nèi)的凡河新區(qū)。作為市轄區(qū)的銀州區(qū)和清河區(qū)不僅彼此不相連，而且分別被鐵嶺縣和開原市包圍著。

銀州區(qū)，為古鐵嶺縣所在地，是鐵嶺市傳統(tǒng)城區(qū)，也是市府的最早駐地。后來這里設(shè)區(qū)，鐵嶺縣建制依然保持，這里建設(shè)的凡河新區(qū)，成為鐵嶺市的新中心。

|鐵嶺凡河新區(qū)，一座東北水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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制圖|海右?大地理館

|蓮花湖濕地公園，接天蓮葉無窮碧|
圖|遼寧圖片庫

坐車到鐵嶺站，到的是銀州區(qū)，也就是鐵嶺老城區(qū)；坐車到鐵嶺西站，去的是鐵嶺市政府所在的凡河新區(qū)，這里同時也坐落著鐵嶺縣的政府機構(gòu)。

-1.5 開原，鐵嶺C位

我們熟悉的那群幽默的鐵嶺人，確切地說其實是開原人。

開原，是《馬大帥》《鄉(xiāng)村愛情》的故事發(fā)生地，也是趙本山、李雪琴，及馬大帥、范德彪、王大拿、劉能、謝廣坤等諸神的故鄉(xiāng)。

歷史上，開原、鐵嶺幾乎是并列的兩座城：從遼金時代的咸州、銀州，到明代的開原衛(wèi)、鐵嶺衛(wèi)，再到近代之前的開原縣、鐵嶺縣。

|東北的星河里，鐵嶺并不突出|

相對鐵嶺市區(qū)，開原的區(qū)位其實更為突出：在今天的鐵嶺地圖上，開原也比銀州區(qū)、鐵嶺縣更靠近地理C位，處于鐵嶺的地理中心位置，是鐵嶺的經(jīng)濟重鎮(zhèn)、文化高地——我們耳熟能詳?shù)蔫F嶺明星，大半出自這里。

明代的開原比鐵嶺更靠邊塞，開原衛(wèi)戰(zhàn)略地位高于鐵嶺衛(wèi)。

|開原古城輪廓，依然清晰可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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制圖|海右?大地理館

「遼北著名狠人」彪哥煮酒論英雄時曾說，他和姐夫馬大帥是「兩個遼北大地的風(fēng)云人物」。若將時光倒轉(zhuǎn)至明清之際，那時的鐵嶺，尤其是本山大叔和李雪琴的故鄉(xiāng)開原，的確扮演著牽動歷史走向和國家命運的風(fēng)云之地。

| 02 東北「三國殺」|

明初，朱元璋從元朝那里繼承了關(guān)外的土地，設(shè)立鐵嶺衛(wèi)，這就是今鐵嶺市的名稱來源。然而，鐵嶺衛(wèi)原本不在今天的地方，而是位于鴨綠江對岸。

|鐵嶺之地，伸向北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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底圖|譚其驤主編《中國歷史地圖集》，標注|大地理館

-2.1 鐵嶺沒有鐵，銀州沒有銀

「鐵嶺」得名，與鐵沒有關(guān)系：

它本指一道位于今朝鮮江原道的山嶺，元代為中朝邊界。明洪武二十一年，即公元1388年，朱元璋詔命在邊界設(shè)鐵嶺衛(wèi)，遭到藩屬國的頑強抵制，明朝做出讓步，于5年后將鐵嶺衛(wèi)設(shè)于銀州城，也就是今鐵嶺市銀州區(qū)，一代網(wǎng)紅地名就此誕生在遼北大地。

|龍首山與兩座古塔，是鐵嶺老城的地標|
制圖|海右?大地理館

銀州，也沒有銀。

這個名字來自一座遼代古城：史料記載，銀州的前身是渤海國最初設(shè)于黑龍江一帶的城邑，原名叫富州，后遼滅渤海國更名為銀州。兩年后，其州縣及屬民南遷到今鐵嶺地區(qū)，仍叫銀州。

鐵嶺北部還有一座開原衛(wèi)，向南接著為沈陽中衛(wèi)，開原、鐵嶺、沈陽，三點一線，形成了鏈式防衛(wèi)體系。其中，位于遼北的開原、鐵嶺，就像中原王朝的一根楔子，伸向草原與山林。

地理學(xué)家顧祖禹說：

「（鐵嶺）衛(wèi)控扼夷落，保障邊陲，山川環(huán)繞，屹為要地。」

|「幾」形長城，猶如黃河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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底圖|1547年《大明輿圖》，標注|海右/大地理館

-2.2 邊疆人的內(nèi)地，中原人的邊疆

中國北方有一條神奇的農(nóng)牧交錯帶，大體沿400毫米等降水線分布，呼嘯的駿馬與低吟的耕牛分居兩側(cè)。為了強化這種分界，中原王朝修造了萬里長城，到了明朝登峰造極。

中原與東北的分界山海關(guān)，并不是長城的終點。從這里向東北，長城繼續(xù)延伸，這就是仿佛倒立「V」字的遼東長城。

|鐵嶺長城=明長城的「北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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制圖|張寶華?大地理館

在今內(nèi)蒙古、遼寧、吉林交界處，農(nóng)牧分界線逐漸模糊，東南季風(fēng)為這里帶來了豐沛的降水，厚厚的黑土地上生長著茂密的叢林，東胡、肅慎、扶余、高句麗、契丹、女真等先后登場。

于是，在這里，農(nóng)牧分野變成了農(nóng)耕、游牧、漁獵三種勢力的對峙：

對于東北腹地的黑龍江、吉林、內(nèi)蒙古東部來說，鐵嶺是靠近中原的內(nèi)地；但是對于溫暖地帶的中原來說，這里是被草原和山林部落邊緣的邊疆。

|遼河，中國十大水系之一，遼寧的母親河|

-2.3 鐵嶺=濃縮的東北

東北大地，就是中國雄雞的頭部，三面山脈與東北平原構(gòu)成了一個巨大的簸箕。簸箕內(nèi)部，并不平坦，大興安嶺、燕山、長白山的余脈不斷延伸，在鐵嶺地區(qū)交匯形成了一扇大門，兩側(cè)丘陵起伏、中間廊道狹長。

|東北，中國的“頭部”|

|鐵嶺，東北的“領(lǐng)結(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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底圖|Anton Balazh,標注|大地理館

整個鐵嶺，有40%的山地丘陵、45%的平原，河流、湖泊、濕地等占了剩余的15%，正所謂：

「四山半水，四分半田，一分道路和莊園。」

季羨林先生說：「中國、印度、希臘、伊斯蘭……這四個文化體系匯流的地方只有一個，就是中國的敦煌和新疆地區(qū)，再沒有第二個。」

借用此話，我們可以這樣形容鐵嶺：

中國東北，農(nóng)耕、游牧、漁獵三種文明勢力

匯流的地方只有一個

就是遼北地區(qū)的鐵嶺

再也沒有第二個 ▼

制圖|海右?大地理館

從這個意義上說，鐵嶺是東北最典型的標本，是濃縮的東北。哈爾濱、沈陽、大連、長春雖然更大更氣派，但都無法像鐵嶺這樣，能夠成為牧馬、耕牛、獵鷹的交錯之地。

鐵嶺，一個奔馳LOGO造型的方向盤，制約著內(nèi)蒙古高原、遼東丘陵、遼河平原之間平衡，唯有三者保持博弈平衡，才能牢牢控制東北局勢。成祖遷都北京后，鐵嶺地位更顯重要，這根楔子越牢固，六百公里外的北京城就越安全。

圖|明人繪明成祖朱棣坐像

三種勢力碰撞的鐵嶺，就是當(dāng)時整個東北的總樞紐。

（*施展老師將鐵嶺描述為「東北亞的中心」，我們認為「樞紐」更符合鐵嶺的地位，中心形容具有輻射力的都城和中心城市，而樞紐則是連接眾多區(qū)域中心的「花結(jié)」）。

|古城要塞，遍布遼北|▼

制圖|海右?大地理館

這個樞紐一旦被明朝強有力控制，整個關(guān)外大地就處于有序狀態(tài)，如果一旦被游牧或漁獵部落搶占，就會發(fā)生多米諾骨效應(yīng)：總樞紐失靈，其他次級樞紐也將紛紛失控。

包括開原在內(nèi)的鐵嶺地區(qū)，是明朝經(jīng)略遼東的一張王牌：

控制好的時候，三方相安無事，這里就會成為繁榮的邊貿(mào)市場，開原、鐵嶺等衛(wèi)城，在軍事聚落基礎(chǔ)上形成繁華的邊城；一旦控制力度減弱，長城外的出現(xiàn)部落聯(lián)盟或兼并，等到對方強大起來，中原王朝就很難守住遼東。

|壬辰禍亂，明軍抗倭援朝

一定程度破壞了東北平衡|▼

|蔚山城之戰(zhàn)，明朝聯(lián)軍抗擊倭寇|
圖|福岡市立博物館藏

彪哥，藝術(shù)家虛構(gòu)的鐵嶺風(fēng)云人物。而在鐵嶺充當(dāng)“東北樞紐”的明代，炙手可熱的遼東總兵李成梁，是土生土長的鐵嶺人，他在這里經(jīng)略了30年之久：

「彼家在鐵嶺，為國為家必當(dāng)盡力。」

鐵嶺的風(fēng)云際會也主要停留在明代。隨著清代改衛(wèi)為縣，鐵嶺被劃入奉天府，也就是今天的沈陽地區(qū)。不再擔(dān)當(dāng)戰(zhàn)略樞紐的鐵嶺，也就悄然隱退，成為一個普通的小城。

-2.4 多彩的舞臺

長城沿線，既有沖突，也有融合，且多民族大一統(tǒng)的趨勢已然形成。農(nóng)耕為主體的明朝、游牧為主體的蒙古各部、漁獵為主體的女真各部，都有可能成為大一統(tǒng)的締造者。明軍之中有大量少數(shù)民族，塞外部落中也有中原人，三者早已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存在。

|鐵嶺方言=遼寧味+吉林味+內(nèi)蒙味|▼

底圖|《中國語言地圖集》，標注|大地理館

今日鐵嶺地圖上，有開原、西豐、松山等很中原的地名；有哈達嶺、東嘎、巴爾虎等帶有少數(shù)民族印記的地名；也有大砬子、二道河溝這樣的來自底層百姓命名的土味兒地名，更有調(diào)兵山、松山堡、得勝臺、李千戶等見證它「一城對三邊」地位的邊塞詩味兒的地名。

|鐵嶺地名=邊塞史詩|▼

制圖|quanquan?大地理館

處在「三國殺」區(qū)位的鐵嶺，從那時開始，就成了多元文化融合最集中的地帶，明朝滅亡之后，這種融合更加明顯。

正是這種豐富多元文化營養(yǎng)的持續(xù)交流、碰撞，才讓這片土層出不窮地產(chǎn)生現(xiàn)象級的文化奇觀。

|305萬鐵嶺人=至少由31個民族組成|▼

制圖|quanquan?大地理館

| 03 東北「佛羅倫薩」|

鑒于近兩年東北作家群體、音樂人、表演藝術(shù)家等帶來的文化潮流，媒體人喊出了「東北文藝復(fù)興」。

-3.1 東北文藝復(fù)興

2019年夏天最火的神曲《野狼Disco》復(fù)古了20世紀90年代的鮮活東北；雙雪濤的《平原上的摩西》、班宇的《逍遙游》以黑色幽默的召喚著東北的時空碎片。

|「大家好，我是李雪琴」|
圖|《2020脫口秀大會》

浩大的東北文藝復(fù)興，文化重鎮(zhèn)鐵嶺不會缺席。

北大畢業(yè)生+段子手李雪琴在脫口秀綜藝節(jié)目中以「宇宙的盡頭是鐵嶺」大放異彩，讓趙本山和他的鐵嶺式幽默再度驚艷世人；趙本山、范偉等人的小品、電視劇在B站被創(chuàng)作成各種鬼畜作品，并與各種大片、MV混搭，并誕生了各種神評：

「一部《馬大帥》，人類電影史。」

「描繪了一幅活生生的關(guān)東浮世繪」

|「哇塞，哇塞，怪怪怪」|
圖|電視劇《馬大帥I》海報

14億中國人未必都去過鐵嶺，但來自鐵嶺的精神食糧，已經(jīng)遍布我們身邊。即便是一線都市，「含鐵量」也高得驚人。

|土到極致就是潮，顛撲不滅的真理| ▼

|「國民橫劇」，鐵嶺制造|
圖|《鄉(xiāng)村愛情》海報/優(yōu)酷

Abby、Jerry、Linda等北上深的時髦青年，白天還在交流半洋半中的職場話術(shù)，回到公寓集中就開啟迷戀「尼古拉斯趙四」們的鄉(xiāng)村朋克。邊看邊吃，碗里的東北大米和鍋包yòu更香了，第二天眉飛色舞地談起「天花板」「護城河」「流量池」也更有勁了。

職場中裝得越累，現(xiàn)實中就越需要「不裝」的鐵嶺制造。只要這種矛盾存在，專治各種裝的鐵嶺文藝，就會生生不息。

|速來膜拜圣地象牙山真身|▼

制圖|quanquan?大地理館

-3.2「鐵羅倫薩」

工業(yè)時代發(fā)展起來的沈陽、哈爾濱、長春、大連代表著城市文明，卻無法觸及野蠻生長的鄉(xiāng)土文化靈魂。

邊緣地帶的鐵嶺，恰恰可以保留著原生文化的底色；況且，這里是多元文明交匯之地，就像河海、洋流交匯產(chǎn)生優(yōu)質(zhì)漁場一樣，農(nóng)耕、游牧、漁獵的集結(jié)，讓這里汲取了關(guān)外大地最豐富的文化養(yǎng)料。

|鐵嶺紅人，代代不息|▼

制圖|quanquan?大地理館

大城市鐵嶺，城市不大，鄉(xiāng)村廣袤，比大都市少了教條的束縛，多了鄉(xiāng)野的自由：哈爾濱-東方莫斯科、沈陽-東方魯爾、長春-東方底特律，那鐵嶺呢？它就是「東北的佛羅倫薩」吧。

也許是巧合，東北文藝復(fù)興中心——鐵嶺&開原與西方文藝復(fù)興中心——佛羅倫薩，竟然都在北緯43度附近。

|北緯43=佛羅倫薩與鐵嶺的交集|▼

制圖|海右?大地理館

鐵嶺不僅孕育趙本山、小沈陽、李雪琴等本土明星，也是一座培養(yǎng)喜劇人的黃埔，「趙家班」天團其實只有一部分鐵嶺人，但宋小寶、王小利、張小飛等人的成名，都經(jīng)歷了鐵嶺這座熔爐的淬煉。黑龍江人潘長江、沈陽人范偉的事業(yè)轉(zhuǎn)折，也是從鐵嶺開始的。

-3.3 鐵嶺·真·文藝地圖

若不懂鐵嶺，真的不配當(dāng)一名合格的文青。

除了鄉(xiāng)土朋克，「東北佛羅倫薩」，還有眾多「聽起來很不鐵嶺」的絢爛成果。鐵嶺，它以邊緣小城之力，繪制了一部叱咤東北乃至中國的文藝地圖。

喜劇現(xiàn)象背后，隱藏著更壯觀的鐵嶺文藝世界：與其說是這是文藝復(fù)興，倒不如說是文脈傳統(tǒng)的延續(xù)。

|夜空下的群星，你是哪一顆？|▼

圖|NASA，標注|大地理館

-《紅樓夢》的搖籃

《紅樓夢》+「鐵嶺」，在常人看來是個魔幻組合，而實際上二者是不可分割的CP。

鐵嶺是偉大的《紅樓夢》的重要孕育地之一。曹雪芹籍貫有河北豐潤、遼寧遼陽、遼寧鐵嶺三種說法。紅學(xué)家周汝昌認為：「鐵嶺實為雪芹關(guān)外祖籍之地！」而《紅樓夢》的整理者和重要傳播人高鶚，則是正宗的鐵嶺人，落款署名常用「鐵嶺高鶚」。

|不搞笑的鐵嶺人，依然星光熠熠|▼

制圖|海右?大地理館

-才子才女的故里

文青膜拜的才子、寫出「人生若只如初見」的納蘭容若為滿洲正黃旗人，其葉赫那拉家族世居今四平、鐵嶺一帶；生于鐵嶺的詞人鄭文焯，是「清末四大詞人」之一；「清代第一女詞人」顧太清也出自鐵嶺；近現(xiàn)代大文學(xué)家端木蕻良是鐵嶺昌圖縣人，在那個大師云集的黃金時代，他是當(dāng)時的文壇旗手。

-中國指畫的祖庭

鐵嶺人高其佩是中國指畫的開山鼻祖；后世鐵嶺指畫大家不斷涌現(xiàn)。紅樓夢+清代詞人+指畫鼻祖+電影之父......足以讓鐵嶺成為名副其實的“文藝之都”。

|飛天入地，離不開鐵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