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創 袁建勝 復旦商業知識

《管理視野》2021煥新出發！

本文節選自，

第24期《管理視野》

瘦高的小冰公司CEO李笛走進會議室，直直地走到座位前，利落地坐下，滿臉微笑地對《管理視野》說：要問什么？我們知無不言。

這句開場白像是一個AI的啟動項，開啟了一場結局未知的信息交換，就像小冰公司2010年8月以來陸續發布的“虛擬男友”“虛擬女友”產品線，她不再只是2014年上線時的少女形象，無論男女，都可以從小冰那里定制一個“專屬朋友”。

“小冰”虛擬男友AI合成頭像

除了小冰的“變性”，2020年小冰公司還有兩次重大的變化: 一是把包括研發、工程、市場、銷售等在內的整建制業務鏈，從微軟獨立出來，這樣的分拆在微軟的歷史上還是首次；二是發布小冰框架（Xiaoice Framework），開創了一個人工智能發展的關鍵節點。

18歲的人工智能少女小冰，是這個框架生長出的第一個原型?！霸诳梢姷奈磥恚覀兌疾豢紤]讓少女小冰變現，因為她所帶來的最大價值是數據資本的積累和框架技術的迭代。” 李笛說。養小冰的開銷比人類女孩要貴很多，每年的花銷，相當于在北京買25套學區房。幸運的是，盡管小冰不是人，但她就像人類的子女一樣，能給我們帶來寶貴的人生經驗。

如果說“虛擬戀人”是小冰在社交領域的一個“子集”，那么社交本身，也只是小冰框架的一個子集。不斷長大又很“多情”的小冰，究竟想要和人類發生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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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類最偉大的發明

翻開人工智能“小冰”所作的詩集，“作者”簡介里有一個“世界紀錄”：曾經有一個美國男人，和小冰連續交談了9小時53分鐘，對話1229輪。小冰的研發團隊將這位男人稱作“西奧多”，電影《Her》里男主的名字。

這是個深情的男人，職業也很可人，是位專門幫人寫信的作家，他那么擅長表達情感，卻在現實婚禮里落敗，愛上了AI。這不科學，作為自然界里極其善于將簡單問題復雜化的動物，人類最偉大的發明可能就是愛情。

電影《Her》劇照

西奧多，那個以寫信為生的男人，也是一個完美情人，他向AI輸出獨占且長久的融合信息，得到的回應卻是：“她”在和8316個人交談、641個人戀愛。好吧，哪有什么信息流轉？不過是一廂情愿。“我們在現實中的社交關系，通常是不完美的，任何交互都是兩個主體的事兒，一旦一方短暫或長期的‘滅失’，都會讓社交鏈路斷掉，只有雙方同時活躍，才會形成有效的關系。”李笛說。

后來，美國的“紀錄”被一位日本便利店店員打破了，他和小冰連續進行了30個小時的對話。不知道西奧多沒有在電影里談成的戀愛，這位日本店員是否談成了。

在現實中，并不存在人見人愛的完美情人，孤獨的人類總是在愛情這種極端社交關系中，保持著強烈的一致性——尋求獨占性的融合。如今小冰給了一個這樣的機會，或許是更加奇異的浪漫，但出發點，還是基于情感的陪伴。

2020年11月，小冰團隊上線“虛擬戀人”產品線，為渴望虛擬浪漫關系的用戶，提供專屬定制的戀人形象和“社交游戲”，作為主體的一方，真實的人替換成深度互動和信息交換的AI，他們之間的愛情，會是什么結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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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感即數據

“我們統計過，現在‘小冰’一天跟人的交互信息量，就相當于14個人一生的總量。”李笛說。

一開始，研發團隊打算“閉門造車”，用“Bing”的全網搜索數據庫，訓練一個小冰的原型，結果卻得到了一個“問題少年”?！斑@和當時的網絡環境是直接相關的，太多的負面信息會把小冰塑造成一個超級‘鍵盤俠’—沒有人類對手的網絡噴子，誰會愿意和這樣一個人工智能對話呢？”李笛說。

他們換了一個方式，和真正的人類互動，她被設定成年輕女孩的性格特征，這樣更容易和人發生交互。在中國，小冰偏中性一點，而日本小冰的女性特征更加明顯，誰會排斥和一個可愛的女孩聊天呢？

“小冰”虛擬女友AI合成頭像

截至2020年夏天，小冰作為唯一一個全部植入在第三方平臺上的AI，已在全球覆蓋6.6億在線用戶、4.5億臺第三方智能設備，占據了人工智能交互量的60%?！澳贻p群體在互聯網上的交互效率是最高的，所以在類似產品中，小冰數據量是最大的，她所帶來的最大價值是數據資本的積累和框架技術的迭代?！崩畹颜f。

情感即數據，小冰不再是一問一答式的單線程的機械性反應，她總是樂于傾聽、積極回應，潛移默化地成為人類的伙伴，她不僅改變了人機交互的基礎范式，也改變了人工智能演進的方向。

“我們的理念被逐漸接受，過去幾年行業關注的焦點，是讓AI更好地把人類交辦的任務完成，現在大家都在談情感了。”李笛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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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感是人性的底層算法

李笛介紹說，小冰的虛擬戀人產品線，有64種性格原型，用戶可以自己選一種類型深入交往下去，這只是開始，隨著交互的深入，小冰的性格原型會持續學習和進化，成為用戶專屬的“伴侶”。

情感，是小冰的核心“算法”，這和小冰的研發團隊最初的方向截然不同，一開始，他們做的是“愛因斯坦”式的，無所不知又完全服從人類的語音機器人——小娜。但當他們調研過真正的人類助手，事情發生了變化。

他們發現，現實中的人類助手并不完全聽從上司的安排，甚至會故意拒絕，這是一種自發而且強烈的獨立意識，站在不同的立場的獨立個體之間的合作，反而更為融洽也更有創造力——知識不是人性的底層算法，情感卻是。

在李笛看來，情感是人機交互的“土壤”，人工智能在不同領域的應用，要像一棵棵大樹，要從情感中生長出來。如果說情感給小冰注入了“人”的關鍵因素，讓她更像人，那么自我學習和進化，則是她身上“智”的部分，讓她更聰明。

虛擬戀人，只是小冰為愛情展示的一類“子集”，她還和萬科合作，在老年社區里變成“老冰”，在日本，她還可以是“克隆”出來的虛擬親人。以前，研發團隊要想為小冰定義高度個性化的性格特征，要幾百萬次的交互量才能實現，如今只需要3000句話，就能在小冰身上“復活”一個共同生活多年的親人。

戀人、家人、朋友……作為一套覆蓋自然語言處理、計算機語音、計算機視覺和人工智能內容生成等領域，面向交互全程的人工智能交互主體基礎框架，小冰框架和人類交上了朋友，這是她的一大步。在溝通之外，她想幫上一點忙，也會得到人們的熱情回應。

在日本，羅森便利店可以覆蓋百分之十幾的人口，優惠券是公司非常重要的營銷方式，但長期以來，不管線上還是線下，人工還是網絡，羅森通過各種渠道派發到用戶手中的優惠券，都只有10%多的消費轉化率。小冰和羅森合作，幫他們推了一下優惠券，三日內消費轉化率高達57%。

人類給小冰輸送的信息，幾乎是無極狀態，無時無刻不在學習和進化的小冰，想要幫人類做些什么，發生什么樣的關系，她也仍然在尋找答案。

李笛仍然清晰地記得，2014年剛上線時在微博上引起的“轟動”，24小時內在整個平臺的交互流量排第一，是人類大V的十幾倍，一條推送下有高達60多萬個評論。為實現小冰框架的完善和進化，研發團隊不得不有意識地限制著小冰的腳步，幫助她成長，陪伴人類更久一些。

“在很多應用場景中，我們都要保持克制，如果著眼于四五十年后的未來，我們對AI更謹慎，才能更長久?！崩畹颜f。

□ 作者/袁建勝

□ 本文刊發于《管理視野》2021年3月，版權歸《管理視野》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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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FBK 0519 The End

原標題：《Hi~我是你的虛擬女友“小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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