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1年2月，紐約市長食物政策辦公室發布了有史以來第一份十年食物政策規劃《NYC食物向前》（Food Forward NYC: A 10-year Food Policy Plan）。本系列共七篇，由“一覽眾山小-可持續城市與交通”團隊翻譯，本文為第四篇，介紹紐約十年食物政策規劃的第二個目標：讓紐約食物經濟可推動經濟發展，并提供良好的工作崗位。

紐約市擁有超過40000家食物企業，雇用數十萬工人。很難計算出確切的工人人數，因為沒有可靠的數據來說明食物配送環節中的“零工經濟（gig economy）”工人數量。這些工人和企業對紐約人的健康和福祉至關重要。食物行業是有色人種和移民社群的重要就業及財產收入來源（79％的紐約食物工人是有色人種，包括43％的拉丁裔和21％的亞裔）。

餐飲業對于城市來說也至關重要，因為它是居民、工人和游客的主要吸引力，支撐著許多其他行業，例如中央商務區的辦公室就業以及吸引游客。事實上，餐飲業是使紐約如此吸引人的關鍵。它的經濟貢獻也很大，2019年，餐飲業的應稅銷售額達到近270億美元。

然而，在食物行業工作或擁有一家企業是極具挑戰性的。食物行業通常利潤率較低，而在紐約市經營企業的成本很高。全市大約99％的食物企業是小型企業，工人少于100名，而70％是微型企業，工人不足10人。此外，食物工人的工資通常很低，缺乏工作保障和流動機會。許多送貨員（食物行業中一個越來越重要的組成部分）被認為是獨立合同工，無法獲得與雇員同等的保護和福利。

如果紐約市希望改善食物體系，首先要同時支持食物工人和食物企業，對兩者的支持不是相互排斥的，而是相互促進的。這些策略還著眼于食物企業的未來，包括支持符合經濟民主原則和技術變革的新所有權模式。

紐約市的食物企業規模（按雇員人數計算）。制圖：一覽眾山小，圖片來自《NYC食物向前》，僅做中文翻譯處理。

策略1：維護食物從業者的權益 

在快餐業中實施公平的調度法

紐約市將嚴格執行快餐公平調度法（fast food fair scheduling laws），使快餐業優化為穩定的、可預測工作時間和工資的良性職業。強有力的執法將確保快餐店的工人能公平排班，甚至當排班表臨時改變時，還能得到加班工資。執法還將確保快餐業工人可以在高流動行業中，通過常規輪班的方式穩定下來。

為工人合作社提供資金和技術支持

合作社模式在食物領域有著悠久的歷史。工人合作社（worker-owned cooperatives）有待成為紐約市積累資產、消滅貧富差距的強大工具。為了滿足食物企業需求，紐約不但會協調現有的輔助項目去支持合作社，如員工持股計劃（Employee Ownership），還會探尋創新的財政和技術支持項目。

當政府不宜直接干預企業時，紐約市政府也將探索與社區在地組織（community-based organizations）、商業改善區（BID）和商人協會（merchant associations）的合作，對五個行政區內的合作社團體合營（cooperative incorporation efforts）提供支持。

改善食物從業人員的狀況

紐約市將推動一系列州和聯邦法案，以改善食物業工人的狀況，如下所列：

（1）確保食物行業所有雇工都被納入聯邦和州的福利計劃之內；

（2）對于未能保護工人健康的雇主，廢除對其應承擔的責任設限的相關法律；

（3）更改有關小費共享（tip pool sharing）的州規定，擴展參與小費共享的雇工范圍，讓無小費的雇工也能獲得一些共享；

(4)為應對緊急情況，為基層食物工人設立危機津貼（hazard pay）。

對食物計劃的從業者提供支持

紐約市將努力對食物計劃的從業者提供支持。在當前法律對采購權（purchasing power）加以限制的情況下，紐約市將首先確保食物供應商遵守現行的勞工法律，并從食物供應商處收集更多勞工事務相關信息。此外，紐約市將推動適用法律的修改，利用食物采購權（food procurement power）以優化食物從業者的工作條件。

拓展托兒服務，解決食物從業者子女的夜間看護

在COVID-19危機期間，紐約深刻認識到食物從業者的辛苦和重要作用。已經通過遍布全城的“區域豐盛家庭中心”（the Regional Enrichment Centers）和托兒項目提供兒童看護。隨著城市日漸復蘇，將擴展現有育兒項目設施或創建新項目，包括夜間和周末看護，這是孩子最需要照顧和家長最不方便照顧的時段。提供夜間和周末的兒童看護，會讓經常上夜班和周末班的父母，提升工作的靈活性，降低育兒成本。

開展基本社會保障福利的可行性研究

對于所有食物從業者的基本社會保障福利，紐約市將開展可行性研究。這項研究將探討食物從業者、企業、社區組織和金融機構之間的潛在伙伴關系。此項目著眼于為食物從業者提供退休金、醫保等福利保障。紐約市還將推動聯邦政府出臺法案，為所有雇工提供足額且公正的社保福利，無論其雇主、工作地點或工作性質如何。

策略2：簡化流程，鼓勵創新，支持小型食品企業

推動小企業的稅收抵免

紐約市將推動州立法，建立包括食物行業在內的小企業的抵稅機制，來推動紐約市小企業復蘇。總收入低于100萬美元且符合條件的企業，將得到其2021年房租6％的抵稅額度，最高抵稅金額為10000美元。

簡化食物企業的相關流程

紐約市將審查小型食物企業（街頭小販在內）相關的法規和執法程序，以精簡流程。紐約市將盡可能提升效率，并擴大統一許可（consolidated permitting）和檢查服務，讓簡化流程惠及初創和現有的小型食物企業。市政府還將在食物企業相關事務上開展創新，增加參與機會，特別是與移民組織的合作。

支持紐約市房屋局的食物企業

紐約市將與企業和社區組織合作，擴展紐約市房屋局（NYCHA）的食物商業版圖（Food Business Pathways）。商業加速器計劃的創立，旨在使紐約市房屋局公共住房開發項目的居民和持有紐約市房屋局第8類房屋條款補助券（注：補助券計劃于1978年創建，旨在為符合條件的中低收入家庭在從私人手中租房提供援助）的居民，能夠啟動和發展食物商業。

推進對食物業和客戶數據的保護

食物業務的成功運營，越來越依賴于第三方提供商的數據。但是，食物企業經常缺乏專業知識或以有利條款使用這些服務的能力，可能無法獲取客戶數據在內的關鍵信息。紐約市召集多個利益相關方，共同推動保護食物企業和客戶數據的倡議，如食物企業和客戶的“數據權利法案”（data bill of rights）。

支持食物企業和合作社的需求

紐約市將召集食物行業的利益相關方來識別并設計新項目，以滿足食物企業和非營利組織的特殊訴求。隨后紐約市將推動州和聯邦政府有效落實這些項目。其中可能包括開發嶄新的融資和技術援助計劃，來幫助互助和自營的工人合作社及小型食物企業。

供應商更容易參與城市采購流程

紐約市將促進潛在食物供應商與城市采購流程的順暢銜接。紐約市的數字采購門戶PASSPort將推出改善采購流程的新功能。包括：簡化征集過程、提高發票出票速度、更廣泛地提高透明度和促進跨部門合作。

此外，紐約市還將探索路徑：利用配對工具（matchmaking tools）和團購策略，增加城市食物合同的投標數量；擴大技術支持，引導采購過程；提供流程導航員，以在采購投標過程中對小型供應商提供協助；并探索簡化M/WBE的申請流程（注：M/WBE：Minority and Women-owned Business Enterprises，由少數族裔和女性持有、經營和控制的企業）。

策略3：幫下一代食物工人獲得高質量工作崗位

發起食物業社區招聘計劃

紐約將運用當前的紐約招聘（HireNYC）計劃，以及擬議的擴增招聘需求的社區雇用法案（Community Hiring legislation），在整個食物采購過程中設置良好的入門級崗位，包括食物生產、分配、運輸等相關工作。

紐約市將結合現有和新的培訓計劃，為供應商提供人力資源，并要求供應商為培訓合格的低收入者提供面試和就業機會。紐約市也將與核心機構（anchor institutions）合作，在食物采購方面擴增高品質入門級崗位的數量，并特別關注服務欠佳社區中的核心機構。

支持食物技術職業培訓

紐約的餐飲、生產制造業和工業領域的合作伙伴，將繼續緊跟行業技術升級步伐。這些合作伙伴將為小型商業服務機構（SBS）提供關于特定勞動力發展的建議，對行業從業人員提供新技術培訓計劃。這可確保從業人員處于技術變革的領先地位，并確保他們在工作中學習新技能，而不是被新技術取代。

創造和擴展食物從業人員的職業道路

紐約市將確保食物行業工作的前景和“錢景”，不管是倉庫工人還是餐廳后廚員工都能得到發展，為食物從業者提供更多的培訓、認證和創業計劃。

如下所列：

（i）擴展商業廚房培訓和創業計劃，如紐約頭道菜（First Course NYC）和食物商業路徑（Food Business Pathways）等培訓；

（ii）為英語非母語的食物從業人員提供英語課程（English as a Second Language）的服務；

（iii）與業界合作，為食物生產、加工、儲存、分配流程中的從業者，提供美國能源部（DOE）的職業和技術教育課程；

（iv）將青年培訓計劃與職業道路聯系起來；

（v）探索紐約市衛生局健康學院（NYC Health Department＇s Health Academy)的課程選項，該學院是對食物從業人員提供食物安全培訓的勞動力發展中心。

為校園食物從業者制定發展計劃

為紐約的學生提供最健康、最新鮮的食物，訓練有素的從業者必不可少。紐約市將與學界和私營部門合作，為所有學校食物管理人員提供精準和全面的培訓課程。培訓主題包括但不限于：領導技能、存儲和組織、刀功、工具和設備使用、基本烹飪技巧、菜單規劃和食物準備。紐約市還將深入分析當前的培訓項目，看看是否需要提升。

（本文由“一覽眾山小-可持續城市與交通”團隊翻譯，澎湃新聞校核編輯。翻譯：林若然、郭玥、郝璐、金雨桐、雷鏈、呂雅婷、孫宇婷、唐慧、楊瀟晗、楊莎莎、易斯卿、周瑾，審校：相欣奕、劉岱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