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創 劉曉月 投資家

“又一家網文公司沖刺A股上市。”

來源 | 投資家（ID：touzijias）

作者 | 劉曉月

一

下一個閱文？

A股市場向來“海納百川”，形形色色的公司層出不窮，但像果麥文化這樣還是很稀有的。

2月22日，果麥文化傳媒股份有限公司（簡稱“果麥文化”）更新了在深交所的招股說明書；這是繼閱文集團、中文在線上市之后，另一家網文公司沖刺A股上市。

這家公司的特別之處在于，云集了當下文學圈的一系列大咖，據公司招股說明書披露，果麥文化齊聚了韓寒、易中天、馮唐、安妮寶貝、安意如、張皓宸等一眾作家甚至學者，未來可能還會有羅永浩、薇婭等網紅加入，而其創始人路金波也是被稱為“國內網絡文學界鼻祖”。

果麥文化創立于2012，總部位于浙江，是一間新型文化傳媒公司，主營業務包括圖書策劃與發行、數字內容業務、IP 衍生與運營。所以，由于公司自帶的文化屬性以及背后參與的眾多文壇“巨星”，此次果麥文化的過會，不光是資本的狂歡，更是文人圈的盛事。“陽春白雪”與“真金白銀”能夠擦出怎樣的火花？

從資本市場上來看，閱文集團與其較為相似，后者于2017年11月以400億估值上市，隨后迅速暴漲至近千億市值，如今市值即使有回落但也處于730億的高位，向市場證明了PI的吸金能力。因此此次果麥文化的上市也引起了資本市場的廣泛關注，那么，它究竟是一家怎樣的公司？背后又有怎樣的故事？未來增長潛力如何？

二

從網紅作家到文化商人

果麥文化的創始人名叫路金波，是圖書出版的一枚大咖，原萬榕書業發展有限公司總經理，現任果麥文化傳媒公司董事長，出版了眾多“網紅”暢銷書籍，包括慕容雪村的《成都今夜請將我遺忘》、安妮寶貝的《告別薇安》、《蓮花》、今何在的《若星漢天空》、孫睿的《草樣年華II》、郭妮的《麻雀要革命》、《天使街23號》、韓寒的《一座城池》、王朔的《我的千歲寒》等。

不過，他最早成名卻是以網紅作家的身份。1975年10月，他出生于河南平頂山市葉縣，畢業于西北大學經濟專業。1997年的時候，路金波開始以“李尋歡”這個網名活躍在互聯網各個文學論壇上。在那個很容易爆發寫小說沖動的年紀，因為什么都不懂，又無知又會幻想。”

他的代表作有《迷失在網絡中的愛情》、《邊緣游戲》等，與寧財神、邢育森并稱“網文三駕馬車”。

不過，對于自己的作品，路金波卻認為自己水平有限，“我特別羞愧于別人提到我寫的小說。”而自己的成功其實主要歸功于時代，彼時網絡文學正當紅，幾乎所有的網絡文學書籍賣得都很好，“任何人都是一個時間的函數，你站在正確的時間點上就能占到便宜。”

由于自己之后的2001至2002年，網民成呈幾何級數暴增，從幾百萬一下子膨脹到了幾千萬，幾乎所有的年輕人都開始上網，其中自然包括最會寫字的人，覺得自己沒太多文字天賦的路金波此時開始轉型。

2000年，應“榕樹下”老板邀請，路金波從北京來到上海，與寧財神、安妮寶貝一起，三強合璧，短時間里就把它做成了網絡文學的時代標桿。路金波搖身一變，從寫手變成主編，開始穿西裝打領帶，審時度勢，演變成了生意人。

2002年，“榕樹下”網站被貝塔斯曼收購，這也是路金波經手的第一單“大買賣”。“那年，我把網站從威廉手里買回，然后將65％的股份賣給了貝塔斯曼。”一個是提供內容的網站，一個是圖書出版銷售公司，路金波在中間找到了結合點，開始經營圖書出版的新業務。

一戰之后，路金波正式封筆，他轉型為文化商人，成為眾多著名作家背后的重要出版商和推手。在各種演講中，路金波多次表示自己是作為“嫁妝”進到這個行業的，發表過“人生就像混亂不堪的版權頁，我們能否排得好看些？”等言論，還炮轟過《致青春》是腦殘片，慕容雪村“啥都好，就是人性有點少”，并卷入過“方韓大戰”，甚至有“男人35歲前買了房沒出息”等神奇言論。

此外，作為一名“文人騷客”一樣，路金波身上也不乏種種桃花故事，結婚之后卻遇到“真愛”，不惜“凈身出戶”。2010年，路金波在一次聚會上認識了曾任央視主持人的新生代演員趙子琪，不到一年，路金波就果斷選擇“愛情”，與第一任妻子離婚后，于2011年和趙子琪結婚。

公開資料顯示，趙子琪原名趙琳，1976年生人，畢業于中央傳媒大學播音系。23歲首次主持央視大型文藝晚會，與亞寧搭檔，和周濤、朱軍等共同主持央視國慶晚會。2000年，24歲的趙子琪就與趙忠祥、倪萍等一起主持了當年的春晚，還曾被稱為“央視最美主持人”。

2002年，趙琳毅然從央視辭職，轉身跳入娛樂圈，主要在《別了，溫哥華》飾演任曉雪，《人民的名義》中她飾演了“鐘小艾”；《精英律師》中飾演了焦恩太太；以及《重生》飾演了馮瀟。

2010年，路金波在一次聚會上認識了趙子琪，2011年兩人結婚，路金波說：“認識她這一年是他人生中最美好的一年。”從微博曝光的婚禮現場來看，韓寒、王珞丹、寧財神等都參加了婚禮。

很多朋友也紛紛在微博上力挺他，“地主陸”證實路金波離婚是“凈身出戶”，并稱等他安頓好后請他喝酒“大醉一場”；寧財神則表示：“離婚時肯凈身的，都是純爺們。

在兩人結婚后，趙子琪除了成為董事長夫人之外，還成為了公司聘請的顧問。公司招股書顯示，因為趙子琪本人豐富的影視業人脈有利于公司活動策劃和推廣營銷，以及提供相關產品的設計及咨詢服務，在2017年至2019年間，總計對其支付顧問費合計62萬元。

三

深度綁定韓寒第一人

不過，從事業角度來看，大家更關注的還是路金波與韓寒的關系。業內有不少人都說路金波就是靠“出版”韓寒起家，也許這個說法有失偏頗，但兩人間深度綁定的關系可見一斑。

路金波和韓寒最早打交道是在2002年的1月份，兩人是因為工作認識的，“踢足球、運動、批評社會是我們的共同愛好。韓寒是我生活中最好的朋友，這種私交很親密。”

轉型經商后的路金波做的第一件大事便是簽下韓寒的眾多小說，包括《一座城池》《光榮日》《他的國》等12本圖書出版，并在4年內交給韓寒1700萬元。這位作家出身的商人曾這么形容與韓寒的關系：“如果說我是韓寒的經紀人，那是低看我；說我是他的人生導師，那是高看我。”

路金波說：“我和韓寒之間是沒有合同的，人敬我一尺，我要敬人一丈，比如韓寒的一本書，我知道能賣60萬本，因為沒有合同，我就印40萬本，再印10萬本、5萬本、2萬本，逐漸印到60萬本。但實際上市場需要的是100萬本，除去60萬本，還有40萬本，這40萬本就是我的額外營收，所以最好的結果就是，我收獲50％的韓寒。”

所謂50％，就是每年兩本書，一本由萬榕書業出版，實際賣多少就給韓寒多少，第二本轉給其他更有經濟實力的人出版。“這對我和韓寒來說都是解脫，親兄弟明算賬。”

圖：路金波和韓寒的合影（左韓，右路）

大概是利益能夠摘得清，所以雙方合作也是親密無間，從果麥文化的招股說明書中，韓寒的身影可謂是“無處不在”。

近3年，韓寒一直是果麥文化前五大版權供應商，2017年到2019年，公司支付給韓寒的版權采購金額分別為183.34萬元、123.55萬元和121.93萬元。同時，果麥文化也在對有樹文化支付版權，金額分別為790.7萬元、484.59萬元以及532.76萬元。

圖：公司版權采購方面的關聯交易部分

此外，2017-2019年，果麥文化還對韓寒的有樹文化進行了大手筆的圖書采購，三年合計金額近千萬元。其中，果麥文化還在2018年向韓寒預付了大額款項，年末余額達944.29萬元。而對其余關聯方李繼宏的佛壬文化、熊亮的小亮人在2017年至2019年也有一部分預付款項存在。

同時，果麥文化的新媒體運營也和有樹文化有關聯，自2019年起產生關聯交易，截至2020年6月，占同類交易比重達48%。

更進一步，韓寒母親周巧蓉還是果麥文化的創始人之一。2012年，周巧蓉就參與了果麥文化的投資。彼時她和路金波一同出資建立了果麥有限，也就是果麥文化的前身，其中路金波出了大頭270萬元，周巧蓉則出資30萬元。

2017年，周巧蓉追加166萬元投資。2018年2月，周巧蓉向浙江傳媒轉讓了1.5%的股權，獲利2550萬元。還沒上市，韓寒一家就因果麥文化獲利超過2000萬元，而一旦果麥文化成功上市，韓寒通過其母親周巧榮持有的股份價值還將暴漲。

除了已經深度綁定的韓寒，果麥文化還擁有馮唐、安妮寶貝、嚴歌苓這樣的知名作家。其中，易中天、張皓宸、李繼宏等多位知名作家還通過果麥合伙間接持有果麥文化的股權。如張皓宸、易中天分別持有果麥合伙2.83%、2.66%的股份，由此折算，二人分別持有果麥文化0.2%、0.19%的股份。

除了多位明星作家，各位資本大佬也紛紛加持。公開信息顯示，果麥文化于2017年完成了B、C兩輪融資，合計募資2.97億人民幣。兩輪融資分別由博納影業與IDG資本領投，華蓋資本、淺石創投跟投。經緯中國通過經緯創達和經天緯地，共持有果麥文化15.76%的股份，是最大的機構投資方；博納影業則持有公司9.25%的股份。

四

未來風險何在？

總體來看，由于果麥文化坐擁眾多明星作家，圖書策劃與發行業務便成為了其公司業務的重中之重，能夠充分發揮合作的明星作家光環，并憑借他們作品所帶來的明星效應來推動公司收入增長。

根據最新招股說明書相關數據，圖書策劃與發行占據公司90%主營業務收入。2017年-2019年圖書策劃與發行的收入占比分別為94.82%、94.58%、96.44%，總體呈現穩定上漲趨勢。上漲趨勢也延續到2020年，2020年1-6月該收入占比為95.63%。

但可能由于公司的圖書策劃與發行業務已經足夠強大，便導致果麥文化對數字內容業務和IP衍生與運營投入甚少。

數據顯示，中2017年-2020年1-6月數字內容業務收入占比分別為4.29%、3.71%、2.72%和3.69%。另外2017年-2020年1-6月IP衍生與運營業務收入占比分別為0.89%、1.71%、0.84%和0.68%。

但值得注意的是，這一部分業務才是行業未來的大方向所在，隨著人們從閱讀紙質書向電子書的轉變，和更多爆款版權改編影視作品的推出；數字內容業務和IP運營才是傳媒行業真正發展的大方向。

根據東方證券研究院相關數據，2014年國內成年居民人均電子書閱讀量從2010的0.73本上升至3.22本。2014-2019年電子書閱讀量穩定在人均3.02本附近。反觀2010-2019年我國成年居民人均紙質書閱讀量穩定在4.49本附近，與電子書閱讀量比例保持在3:2。與此同時，2016-2019年國內數字閱讀行業規模呈現穩定上漲趨勢，2019年行業規模達289億元，同比增長13.5%。

圖：2010-2019年國內電子書與紙質書閱讀量占比

數據來源：東方證券研究院

無論如何，只顧著攫取當下確定性的收益，而對未來趨勢性的業務視而不見，是導致公司敗局的最重要原因之一。未來果麥文化的這塊業務發展，任重而道遠。

更何況，圖書策劃這塊業務本身也存在著很多問題，果麥文化主要從事歷史類圖書的出版與發行，圖書存貨的保值能力較差。報告期內，果麥文化計提的存貨跌價準備金額在存貨賬面余額中的占比也越來越來越高，由2017年的2.85%上漲到2020年上半年的9.81%，在報告期內上漲了近7個百分點。

從行業整體發展情況來看，這個行業參與者廣泛、競爭極其激烈，果麥文化的競爭對手既有中國出版、中南傳媒、鳳凰傳媒、中信出版等國有出版集團、還包括新經典、磨鐵圖書、中南博集、讀客文化等民營圖書公司兩大類。

果麥文化主營圖書產品為大眾圖書出版。在該領域中，行業市場化

與果麥文化形成一定競爭關系的國有出版集團主要包括。民營圖書行業的競爭對手主要為。

而從市場占有率來看，果麥文化并無明顯優勢。根據開卷信息統計數據顯示，2019年大眾出版民營圖書公司排名中，果麥文化圖書零售市場碼洋占有率僅排名第九，其中文藝類碼洋占有率排名第五，社科類碼洋占有率排名第六，少兒類碼洋占有率排名僅第十六。排名第一的新經典已登陸A股，2019年營業收入為7.53億元，為果麥文化的兩倍左右。

可以說，圖書出版業務已是夕陽產業，盈利天花板幾乎近在眼前。假如成功登陸創業板，轉型將成為果麥文化生死攸關的課題。

原標題：《韓寒、馮唐、易中天為股東，這家網紅公司即將上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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