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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想和現實的矛盾，也許我們都經歷過，生活大多時候不能如我們所愿。比如，很多人剛進入大學，對自己的專業充滿了興趣，認為以后可以從事這一行，但現實卻是，畢業后為了謀生只好找一份過得去的工作，理想什么的，先暫時放在一邊。

早在1919年，英國作家毛姆在《月亮與六便士》里就討論了理想和現實的話題。書里有這么一句話：

「滿地都是六便士，他卻抬頭看見了月亮。」

「六便士」是金錢社會的代名詞，也象征著現實生活；月亮美好、純潔，高高在上，象征著理想。

這句話中的「他」，指的是書中的男主角：思特里克蘭德。他在倫敦的一家銀行上班，人到中年，事業有成，家庭也美滿幸福。在外人看來，他儼然是一個人生贏家了。不過，這位男士的心中卻一直藏著一個繪畫的夢想。

為了這個夢想，他拋妻別子，只身前往巴黎學畫畫，后來又去了南太平洋的一個孤島，在那里，他娶了當地一位姑娘，創作出一系列的驚世杰作。在他逝世之后，他的作品才得到世人認可。

思特里克蘭德的勇氣令人欽佩，或者說他對自己的理想有著異常堅定的信念。畢竟，不是每個中年人都能像他一樣，拋下眼前「井然有序的幸福」，義無反顧地去追求自己的「詩與遠方」，這個代價太大了。

書中主角的原型，便是著名的法國后印象派畫家保羅·高更。和書中人物一樣，高更也在中年時辭去工作并與家庭決裂，去了一個小島上學習繪畫，生前窮困潦倒死后卻成了偉大的畫家。和高更不同，書里的思特里克蘭德的性格極其孤僻，不愿意將自己的作品給人看，更不拿出去賣，似乎創作純粹只是為了對藝術的終極追求。

真正的藝術家是什么樣的？

人們往往以另一個身份來稱呼他們：天才。但是思特里克蘭德在開始學畫畫時，并不是個天才，他只是在夜校學了一年畫畫，并沒有流露出驚世駭俗的天賦，但他還是這樣做了，普通人的勇敢更讓人動容。

和大多數人一樣，思特里克蘭德有著「多重身份」：丈夫、父親、員工等，在他看來，這些身份似乎束縛了自己的「自由」，一種能夠讓他毫無顧忌去勇敢追夢的「自由」。毛姆在書中提到，大多數人的人生都在一直做加法，他卻一直做減法。他甩掉一個又一個身份，最終接受了那個原始的、本真的「我」的召喚。就像作家劉瑜讀完這本書后所說的：

「人的每一種身份都是一種自我綁架，唯有失去是通向自由之途。」

思特里克蘭德以這種方式成全了自我，但卻傷害了自己的家庭，尤其是自己的妻子。毛姆筆下的這個人物，是一個典型的理想主義者，他的價值觀不受社會影響，似乎除了畫畫，全世界和他都無關，繪畫就是他的命運。

一本好書，除了有引人入勝的故事情節和豐富的人物形象外，也要能引發讀者的思考。雖然思特里克蘭德對理想的執著追求令人動容，但這仍舊掩蓋不了他是個薄情寡義的自私之人。毛姆在書中也并不否認這一點，他認為：

「卑鄙與偉大、惡毒與善良、仇恨與熱愛是可以互不排斥地并存在同一顆心里的。」

所以，對于毛姆筆下的這個人物，不能以簡單的善惡標準來評判，好的作家只陳述事實，而不做道德判斷。

以現在的眼光去看這個故事，你會發現少有人能像思特里克蘭德一樣拋下所有去尋找心中的「月亮」，我們有太多牽掛，有太多責任需要承擔，有的人選擇離群索居，有的人選擇擁有平淡的幸福，這兩種選擇都沒有錯。

但是對大多數人而言，真正困難的不是有沒有勇氣做出選擇，而是在理想與現實之間尋找兩全之法。最好的狀態便是，當我們有機會去探索遠方所愛時，也請靜下心回頭看看自己的責任。

一千個讀者心中有一千個哈姆雷特，希望這本書，你也喜歡。■

原標題：《理想與現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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