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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浩:紀錄片不是一個名利場
周浩導演以其敏銳的視角捕捉人性的復雜和當代中國的跌宕起伏。十多年來,他拍攝了《厚街》《高三》《龍哥》《棉花》《中國市長》等多部獲獎作品。GZDOC 2020知名導演訪談錄特邀請《時尚先生》視頻記者陳瑋曦,與周浩共同挖掘創作中的思考與頓悟。

周浩談首次上大銀幕,該來的都來了
陳瑋曦:很多導演都有大銀幕的執念,你之前的片子十幾部都沒有上過大銀幕,《孤注》終于上大銀幕了,對你來說意味著什么?
周浩:沒有想那么多,我本身不是學電影出身的,我沒有特別強烈的電影院的情結。大銀幕是一種媒介,只是多了一個空間,畢竟在中國生活還是需要跟大眾見面。做紀錄片也是一個媒介,有這個機會挺好的,但是談不上欣喜若狂,該來的都來了。
陳瑋曦:去電影院播放《孤注》是一開始想好的?
周浩:這個片子做的時候是一開始就想好的,本來是一家電影公司找我們的,甚至創意是他們的,他們找了很多導演,我們最后達成了某種默契。
陳瑋曦:電影公司要求你做,影響你的創作嗎?
周浩:沒有,因為找我做片子的人肯定是看過我以前的片子,他對我觀察世界的方法是認可的,他們來找我就是因為喜歡我以前的東西,喜歡我的方法。出發點是別人的要求,但是很快轉化為自己的要求,紀錄片導演必須隨遇而安,在現有的狀態下完成自己要做的事情,而且它一定是自己的事情和別人的事情結合起來才可以變成現實。
做紀錄片最大的快樂是跟采訪對象打交道
陳瑋曦:你做紀錄片最大的快樂是什么?
周浩:我們一直在尋找影片、生活里面的不確定性,這種不確定性是我做片子最大的快樂吧。對我來說更快樂的事情就是在跟采訪對象打交道過程中,得到的那種滿足感,對我來說是最有誘惑的東西。
陳瑋曦:《大同》以后不再擔任攝影,開始由攝影師掌控現場調度,你在創作上有了什么樣的轉變?
周浩:早期拍攝、導演、到后面的剪輯都是一個人完成的,后來對技術的要求也會高,所以有一個團隊配合你一起工作,我很享受這個過程,因為電影本身就是大家合作的一個產品。我愿意找一些人跟我合作,而且我也可以從他們身上學到東西。而且,還有一個致命的問題,我已經老花了,我聚焦有很大的問題。
陳瑋曦:不端機器會有一種思維被解放的感覺嗎?
周浩:開始肯定覺得攝影師跟你的要求有距離的,它還是跟自己導演自己拍不太一樣,但是它在一方面失去了,在另面一方面會有收益。我覺得以后還是會用攝影師,但是我想有一天技術不是障礙的時候,設備越來越小的時候我還是用自己的方法拍,團隊我也會用,兩種方法我都不會特別拒絕,看機緣和題材。
陳瑋曦:紀錄片行業普遍存在的融資問題對你來說還是一個問題嗎?
周浩:融資當然對我來說也是一個問題,但是我開玩笑說,如果我做20年,我在中國拍片子找錢依然很困難的話,這個行業就不需要發展了。我覺得其實做到這個時候,很多頭部的資源就會向我傾斜。比如說像電影節的獎項,你說我以后還會得更大的獎嗎?我不會為這個事情去特別擔心,我擔心我有沒有好的片子,如果我有好片子一定會獲獎的,該來就來了。
給新人的建議:找到做片子帶來的快樂
陳瑋曦:這幾年你做中國(廣州)國際紀錄片節新導演論壇的主持人,你能談談紀錄片新導演在創作上有什么趨勢嗎?
周浩:紀錄片行業還是跟別的行業不一樣,因為還是想看到成熟導演的作品,因為他們可以給我驚喜,年輕導演給我驚喜的真的不多。我們這幫人都是在思考問題,而且有這么多前期的積累,所以我會更喜歡看年長導演的作品,其實有的片子談不上整個片子都特別棒,但是也會給我小小的驚喜,比如說這次顧雪的《家庭會議》,雖然說有很多的遺憾,但是它畢竟是一種嘗試,一種呈現方式,我很渴望看到別人拍的跟我不一樣的東西,我覺得這個對我來說它會是刺激我的。
陳瑋曦:能否給年輕導演一些少走彎路的建議?
周浩:其實我覺得紀錄片它不是一個名利場,它也掙不了什么大錢,但是我們這幫人為什么還可以做下來,我覺得我們還是找到了做片子帶來的快樂,跟人打交道探索其中微妙的樂趣,這是最重要的,我會從中間得到很多的滿足,這是為什么要做下來的原因。做的過程中我的職業和我的愛好是高度吻合的,你能夠以你的愛好為你的職業是很幸福的事情,就看你是否真的愛它,如果真的愛它的話這些都不是負擔,不愛它的話所有都是負擔。
原標題:《周浩:紀錄片不是一個名利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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