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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寒冬難熬,那就熬羊湯
原創 樊北溟 吃貨研究所
無論南方北方,到了冬天都是蕭索一片,寒冷隨物賦形,強勢來襲,冷得人無法隱遁。于是每一個毛孔都只能靜默瑟縮,消極對抗。
持續走低的氣溫,喚醒了人們內心深處潛藏的對于熱量的渴望。每到冷得貓腰縮脖,“心甘情愿”地做一個冬天里的“套中人”時,我眼前總會有一團團氤氳的香霧蒸騰,撩撥著味蕾,讓人無限渴望喝上一碗熱騰騰的在鍋中翻滾的羊湯,來安撫早已凍得有些麻木遲緩的神經。

01
羊膻味
/ 吾之蜜糖彼之砒霜 /
最是那膻香的溫柔,恰似狂野上熱烈的問候。
羊肉,以及羊膻味兒,常被人們擺在好惡兩個截然相反的極端。迷戀這種味道的人,愛得深切,白水煮肥羊,越膻越開心;厭惡這種味道的人,避之唯恐不及,或將桂皮、八角、大料、姜蔥鋪得滿滿一大鍋,誓要將熱鍋中翻滾的羊肉洗心革面,掩去腥膻才肯端上餐桌;或決絕地寫進烹飪黑名單,堅決將羊肉遠庖廚。更有人將羊膻味兒喚為“羊臊”,讓據案大嚼者甚為不快。
羊肉的膻味兒大多源自于它的脂肪,可若去了這肉里的肥星,羊肉也就如剃了胡子、丟了帽子、甩了拐棍兒的卓別林,失去了原來的魅力。

寒冽的北方以羊入饌,細嫩的脂肪和纖長的纖維滿當當地占據胃中,它是溫暖、踏實的傳遞;潮濕溫潤的南方吃羊,噴香的味道溢滿廚房,它是安逸、富足的寄托。

但羊肉恐怕也是最具產地保護主義色彩的食物之一。如果大喊一聲“全國最好吃的羊肉在哪里?”那些產羊的地方,皆稱自己的羊肉最好。在這我必須說句“公道話”:“要論羊肉,那還得是我們呼倫貝爾的原生草原羊最佳!”更可惡的是那個打著“不蘸小料涮肥羊”的招牌、肆意招搖于各大食街的火鍋連鎖店,仔細想想,它又豈能量吾地之羊膻,討諸食客之歡心?

02
吊一鍋羊湯
/ 將美味最大化 /
做羊湯,北方人不說“熬”,而說“吊”。如果“熬”靠的是下廚的技能,“吊”考驗的則是下廚的手藝。羊肉素有膻氣,味道濃烈,直奔口鼻,令許多人避之惟恐不及。若只是熬羊湯,無非把蔥姜亂剁一氣,再胡亂丟入鍋中,讓各路辛辣氣味一齊上場,靠氣勢掩蓋羊膻。
而吊羊湯則不然。“吊”,顧名思義,最重要的是要把羊肉潛在的鮮味喚醒,再將它引逗出來,調入湯中。“吊”字用的絕妙,一個“吊”字,境界全出,讓人聞之垂涎。

羊肉湯有很多種,比如清湯、全羊湯、羊雜湯、羊肉蘿卜湯等。羊湯做法簡單質樸,講究“清水煮羊”。另外無論湯料如何變化,吊羊湯時都須保證熱源充足,只有使湯不斷沸騰翻滾,才能將美味最大化。
一鍋奶白色的羊湯,若是出鍋之前再撒上一把翠綠的香菜末,點兩三滴充滿誘惑的辣椒紅油,就讓人再沒了拒絕嘗試的理由。更可貴的是,羊湯雖外表低調內斂,卻總以氣質動人。

羊天生麗質,溫婉可人。玉里有“羊脂”一類,成語里有“羚羊掛角”一說,羊是純潔的代表。羊也是名副其實的傻白甜,可若不是這溫和的脾性,又哪來那一桌桌下酒美餐?“天然去雕飾”的手把肉和羊肉手抓也好,“淡淡著煙濃著墨”的烤羊排也罷,又或是慢火細燉、急溫爆炒、滾油干炸,常溫下隱遁的羊脂被溫度急速激發出膻香,滋味橫溢,煽動味蕾。

雖然表面泛著锃亮炫耀的油花,羊湯喝起來卻并不膩。它的味道濃郁鮮美,讓人欲罷不能。即使是再有風范的淑女,見了羊湯也一準會自覺隱去矜持,舉碗牛飲。直到喝得臉龐通紅、腆胸迭肚才算過癮。

03
羊肉的好cp
/ 這年頭,誰還沒幾個cp呀 /
在我看來,羊肉與面食最配。
不說那被湯汁浸潤的脆香烤馕,不說那薄皮包裹的酥香餡餅、軟嫩包子,單是一碗勁道順滑的手搟面條,就可以飽蘸羊肉的全部精華。印象最深的是在內蒙的飯店吃正餐。最后端上餐桌的主食不是油亮暄軟的叉燒包,不是憨頭虎腦的大饅頭,更不是淡黃、軟糯的顫巍巍的玉米面發糕,而是一碗碗熱氣騰騰的羊肉面。羊肉和面條可謂是天作之合,它們互相點染和映襯,堪稱主食界的一段佳話。面團經過手工的揉搓和搟制,充滿了豐富的面筋。彈滑細嫩的身段經過羊湯的燉煮,越發動人。端起碗來吸溜溜囫圇個吃完,口感和滋味卻在唇齒處留戀著不肯作別。

也有用羊湯煮肉粥的,但松散的米粒到底無法托起羊湯厚重綿長的滋味,吃起來難免寡淡和寥落了些。于是凡是寫有羊肉面的菜譜上,其它主食不敢做陪襯,紛紛要求退出餐飲圈。
呼市的羊湯還有個cp——焙子。焙子干爽耐嚼,每一口都透著沁人麥香,就羊湯而食,則越發治愈。我一再奔走疾呼,喝羊湯一定要配干糧!焙子、發面餅、白吉饃,都好。因為有羊湯浸潤,焙子越發溫婉動人;得焙子挽留,羊湯在胃中長久地幸福搖蕩,二者相得益彰,堪稱冬日里最有治愈力的美食。

冬日進食,羊肉極佳;吊羊湯,更是不可多得的冬季美味。美好的食物傳遞出的不只是熱量,更是對生活的贊美。安逸幸福的生活正如鍋中熱烈翻滾的羊湯,美好得一塌糊涂。
新聞提示這周還要降溫,我卻好像淡定了許多,心底一直在吶喊:翻滾吧,羊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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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標題:《既然寒冬難熬,那就熬羊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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